程一凡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往一处有蔓藤遮掩的地方指了指，缓缓说道：
“三叔，我们去……”
“咻”
“噗通”
“一凡”
看着突然栽倒的程一凡，中年男子大惊失色。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阴晴不定，握紧手中的朴刀，真气充溢全身，怒喝道：
“何方鼠辈”
“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周围没有任何回话，只有风吹树叶簌簌声。
得不到回应，让他更是紧张，疼痛的伤口和毒素的蔓延，使脸颊都渗出虚汗。
双腿微颤，以刀撑地，心中焦急不已。
突然，一截烂木向他激射而来。
他眼睛一眯，微微扭腰偏头，提刀拍散了木头。
腐朽的碎木乱飞。
还没等他松口气，一股凛厉至极的刀光削来。
眼见寒光袭来，汗毛惊竖，正欲腾挪身形。
一大片石灰粉覆盖而下。
“啊”
眼前一黑，眼部灼烧，疼痛神经，一口气没提上来。
接着脖子一疼，随后彻底陷入黑暗。
看了一眼，喷血的无头尸体，姚无尘持刀的右臂高高扬起，又急速落下，将刀上的血液甩净后手腕一抖，一个漂亮的刀花出现，而结束时刀尖正好搭在刀鞘的开口，丝滑的将刀身插入鞘内。
又看向不远处程一凡脑洞大开的尸首，戏谑道：
“想必，程家二少爷会感激我吧”
程家家主就两个儿子，程一凡嫡出，二少爷程一启十九岁，庶出，其他几位都是女儿。
程老爷年纪也不小了，再生儿子肯定来不及。
二少爷，家主之位不好说，毕竟程家主兄弟不少，但家业钱财绝对是成倍增长的。
翻腾一下两人的衣物，一根毛都没有，兵器不好带着，太过显眼不好处理。
时间耽误了一会，随后不再犹豫，追着卓老头离开的方向而去。
“轰”
追逐大概一刻钟，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姚无尘停顿下来，感知片刻，加快速度往事发地赶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硝烟，接着就是地上出现的一处大坑，起码有几米深，周围有一些人体残肢碎块。
此处位于一个小山谷入口，两旁蔓藤众多，植被茂盛。
当姚无尘落下身形的时候，这才发现蔓藤处一块石壁前还靠着一人。
披头散发，双手已经被斩断，姚无尘感知到此人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
“这不是，闫水吗”
姚无尘低声道。
由于没有刻意隐藏自己，闫水很快就发现了离自己七八米左右的姚无尘。
略微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姚无尘，沙哑道：
“阁下也是为了先天丹，还是那批黄金”
姚无尘看着他面无血色的脸，坦然道：
“我一开始是为了杀程一凡”
“哦”
“想来，那两位已经死了”
“是”
得到姚无尘的肯定回复，闫水略微有点表情变化，欲言又止，随后嘶哑道：
“黄金已经运走，宗师实力可不够”
“先天丹就在包裹木盒里”
他当然知道在包里，离得这么近，神识一扫清清楚楚。
对方扯出藏在身后不大的包裹，投掷到身前。
也不再理会姚无尘，又哆哆嗦嗦的从内兜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毒药服下，挪动了一下身体，找个舒服的姿势，看向西落的紫日，低声自语道：
“大哥，二哥，四弟，五弟，我来了”
嘴角瘀出一摊黑血，脑袋低垂，就这样走了。
姚无尘神识扫了一下，确实死透，不是假死。
没有什么阴谋诡计，绝地反击。
包裹他也已经拿到，正准备打开看看的时候，眉头一皱。
“哼”
全身肌肉紧绷，真气瞬间覆盖全身，左腿绷直身形暴起前突，握住刀柄的右臂青筋突显，肩膀、大臂、小臂、手腕一齐发力将刀拔出，向左侧挥刀，真气刀芒横扫而去。
“啪”
来人硬抗刀芒，转头一大片钢针向姚无尘下半身袭来，更是有一条钢鞭朝他脑袋打来。
姚无尘嘴角抽了抽，六影步全力施展，打出全部钢针对射，真气全开，一口气向来人输出二十几道刀芒。
所过之处，飞沙走石，树林蔓藤清空一大片。
“碰碰，碰碰”
还好剩余钢针不多，被真气罩挡住。
姚无尘正准备提刀再战时，对面传来一道急切的尖锐声：
“慢着”
“小伙子，太急躁了”
海公公看着还想上前打斗的姚无尘，脸色一变，连忙说道：
“见者有份，咱家只要一枚先天丹，包裹里应该还有两枚”
见姚无尘脸色难看，也不言语，迟疑了一下说道：
“这样，五千两，你卖给我一颗如何”
五千两，这是正常市价，就是一般难买到，偶尔黑市流出几颗，也会很快被人买走。
这种突破瓶颈的丹药，基本被世家豪强和朝廷给垄断。
别看他是宗师初期武者，由于被朝廷通缉，不专门花点精力还真搞不到。
这次也是被闫金开的条件吸引，其中就有一枚先天丹。
再者，他和闫金围攻董书定，被隐藏的张家宗师高手偷袭，闫金被当场斩杀，要不是他修炼过铁布衫，加上养的苍鹰带路，不见得能逃出来。
虽然躲过一劫，还是受了点内伤。
姚无尘认真端详来人。
对方是一位无眉老头，右肩上站着一只鹰。
鹰头顶，枕和头侧为黑褐色，枕部有白羽尖，眉纹白杂黑纹，背部棕黑色，胸以下密布灰褐和白相间横纹，尾灰褐，有四条宽阔黑色横斑，尾方形。
姚无尘权衡一下，淡淡道：
“行”
“先给钱，我把丹药放在这块石头上”
姚无尘盯着对方，往身前两三米左右一块突起的石面指了指。
海公公无奈的点了点头，开口道：
“好”
海公公，姚无尘这几天和其他武者混在一起，其中就有关于对方的江湖故事。
听说小时候是给地主家放牛的，由于疏忽让牛给跑了几头，最后不仅被地主家的家丁一顿毒打，还被阉割命脉羞辱，半死不活的，被丢弃在山野。
要不是一位野郎中救了他，估计尸体都发臭。
后来闯荡江湖，有点奇遇，得到前朝大内密典，也就是太监修炼的秘籍，走上武者道路，修为有成后，杀光羞辱他的地主一家。
修为到了先天后，更是喜爱劫富济己，专门打击那些残暴的地主。
但他从不去郡城打劫，就爱在县，镇，村，活动，朝廷一直拿他没办法。
对方解下背着的包裹，当着姚无尘的面拿出一叠银票，数有五十张，用一个布带系好，投掷过来。
姚无尘真气包裹全身，接过布袋，发现没什么问题后，这才拿出木盒打开。
盒中有两个透明玉瓶，一瓶一枚先天丹，真气托着其中一瓶放置在石面上。
“后会无期”
说完，姚无尘几个腾空消失在原地。
“噗”
姚无尘离开没多久，海公公吐出一口血，脸色瞬间苍白不少。
“现在的年轻人，太猛了”
“太不讲武…”
一道耀眼刀光从后颈闪过。
“噗”
一颗头颅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