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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4章 路公交车11

    这其中有一些不方便告诉其他人的,譬如他曾经也变为了诡异这种事,陈风木自然是隐瞒了下去,诸多细节也一笔带过。

    “总之,我现在在回农场的路上,要坐这趟公交到最后的城市客运总站下,然后转别的公交,回冥日农场。”陈风木对两人说道。

    穆瑞锦盯着陈风木身上的实习生制服,“原来这是员工制服,那其他乘客……”

    规则上说,【您可以安心坐在黑色衣服乘客的身边,尽量不要坐在白色衣服乘客的身边。】

    莫非,这条规则是错误的?

    陈风木连忙道:“规则应该没错!你别光看着我呀,我是特殊情况。除了我们三个以外的白色衣服乘客,应该都挺危险的。”

    薛闻道还在复盘陈风木刚刚说过的话,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口:“依照你的说法,这些怪谈并非一个个独立的存在,而是彼此之间存有联系?”

    “准确说,他们都存在于同一个世界,怪谈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陈风木掷地有声。

    担忧薛闻道和穆瑞锦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

    陈风木蹲下身,捡起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一个个圈,然后用一个大圈将他们套住了。

    “这个大圈,就相当于是这个世界。”

    “这些存在于大圈内的小圈,就是我们进入的一个个怪谈。每一个怪谈内,都存在有处于掌控地位的诡异……”

    “不,不能说是诡异。”陈风木回想起从宋外麦口中听到的消息,改口道,“准确说,是存在有一个强大的污染源,庇护着整个怪谈,这些诡异、又或者说是污染物,就在这个怪谈内工作生活”

    “而怪谈外的世界,则被大量的白雾充斥了。我也不知道这些白雾是什么,只知道,在白雾里,游走着大量的未知怪物,他们被称作‘流浪儿’。”

    “因为这些怪谈们,是共同存在于一个世界上的,所以他们之间彼此有联系,甚至可以互相串门。”

    陈风木说到这儿,叹息一声:“只是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我们会被拉进这些规则怪谈里。”

    “为了适应。”薛闻道平静地开口,口齿清晰。

    陈风木:“适应?”

    “没错,适应。”薛闻道又重复了一遍。

    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的面孔上,皱纹内似乎藏着岁月风霜,薛闻道的声音厚重。

    “既然已经可以肯定这个世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那么这些怪谈的出现,就说明,这个世界正在和我们的世界相互融合。”

    “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这个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灵,远比我们人类要强大可怕。为了确保人类火种的存续,只能让我们提前进入这一个个怪谈,提前适应这样的生活,而不至于让人类全体灭亡。”

    陈风木皱紧了眉头:“你的意思是,我们会进入规则怪谈,实际上是世界末日的前兆。用不了多久,两个世界就会完全融合,到时候,现实世界也会变成这幅样子?”

    陈风木朝着周围看了看,除却他们脚下这条通往刈才中学的道路,其余的地方淹没在白雾之中。

    “不会世界末日的。”薛闻道语气平淡而坚定,“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我们的世界,也在努力。”

    他看向了穆瑞锦,眸光中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陈风木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穆瑞锦。

    穆瑞锦抬手,勾住了挂在自己耳朵上的口罩系带,将口罩摘了下来。

    女孩清秀的面孔上,分外狰狞的伤口,几乎将她的脸分为上下两个部分。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拥有天赋能力的人。”穆瑞锦毫不介意地将自己的伤口,完完全全地暴露在陈风木的眼前,“你就不好奇,我们的天赋能力是从哪儿得来的吗?”

    陈风木奇怪道:“难道不是解开了怪谈内隐藏的真相,被怪谈赋予的吗?”

    他视线落在穆瑞锦的脸上,大脑在一瞬间闪过了好几种药物,可以用于治疗女孩的伤口。

    但是马上,陈风木又反应过来。

    这些他所研制的可以愈合伤口的药物,其实早就已经在黑市上有流通了。

    面前的这对师生并不简单,不至于搞不到他研制的那些药。

    直到现在,脸上依旧留有如此惨烈的疤痕,迟迟不能修复,估计是因为那些药根本就不管用吧。

    穆瑞锦望着陈风木的眼睛,从那双眼睛里,她可以看见自己此刻的可怖容貌。

    “曾经我也以为,我们所获得的天赋能力,是由怪谈所赋予的。可是——”

    穆瑞锦顿了顿,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翻涌出难以辨认的微妙情绪。

    她像是在问陈风木,也又像是在问自己:

    “怪谈世界,作为侵略我们所在的世界的侵略方,又何必要予以我们可以与诡异对抗的天赋能力呢?”

    陈风木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你的意思是……”

    穆瑞锦的声音低了下去,吐字清晰地说:“我的天赋能力,叫做‘许负’,或者,用更容易理解的词语来说,是一种类似于‘言灵’的能力。”

    陈风木已经猜出,在拥有这份能力之后,穆瑞锦做出了些什么。

    因为,如果是他,也会选择那么做。

    “所以你……”

    “所以我说出了那句话:让所有的怪谈都消失吧,让世界变回原来的样子。”

    仅仅是将这句话重新复述出来,穆瑞锦就感觉到了钻心蚀骨的疼痛。

    那是残留在这具身体上的,神经系统条件反射地传递来的痛楚,让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穆瑞锦朝着陈风木张开了自己的嘴,吐出了自己的舌头。

    她脸上的伤口已经极为狰狞,张开口腔后袒露在陈风木眼前的舌头,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那条舌头上满是纵横交错的缝合针脚,让原本已经四分五裂的舌头,又重新被缝合成了完整的一条。

    穆瑞锦的声音平静:“这就是我在说出那句话之后,所付出的代价。”

    裂颊割舌,面目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