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胡乱地点点头。
李煜被气笑了，“所以，这是打输了？”
清音觉得这人真不会说话，她有心回他两句，可想到红莲说的，她都出血了，人六公主都没出血，所以没底气的哼道:“也不算输，就是没赢而已。”
李煜见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低眉顺目，心里气顺了些，“和谁打的？”
“六姐。”清音闷闷道。
李煜道:“六公主？”
“怎么？听到她和我打架这么吃惊，是不是又想对我说教？”
清音不由地想到了之前不好的事，所以，语气便冲了起来。
李煜垂了眼，许是也想到了以前，意气风发的眉眼也染上了一丝尴尬，“我怎么敢对你说教，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们怎么会打起来？”
“我问她母妃为什么要陷害皇兄，她就说是皇兄指使的，还推我，我一时没忍住就还手了。”
李煜定定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再也含不住，闷笑出声，“所以，最后还打输了。”
“你！”清音气道。
不揭人短，他们还能好好处。
李煜知道把人惹毛了，到时候哄回来可要费好些心思，于是，他放低语气问道:“还痛吗？”
清音摇摇头，“真不痛，就是擦破了一点点皮。”
然后她没当回事。
泡澡的时候泡了太久，整个伤口发白红肿。
红莲就给她缠成这样了。
气氛突然沉默了下去，清音有心想问他会不会答应六公主的要求。
可又不知如何问。
因为她不该知道这件事的。
而李煜却想到六公主之前在内狱跟他说的话。
现在看来，还真是满口谎言。
许久，李煜才重新看向清音，突然发现自己竟还一直握着她的手腕。
原来，她的手腕竟这么小吗？
他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扣了一下，竟刚刚能握满。
“以后多吃些饭。”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清音一脸懵。
李煜收回自己的手，然后将她被风吹散的发丝别到耳后，“回去吧。”
清音抿了抿唇，轻声“嗯。”了一句。
然后走了两三步，她又停了下来。
李煜看着她。
清音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开口道:“李煜，谢谢！”
说完没等李煜开口，她提着裙摆便如来时一般偷偷地跑开了。
李煜目送她的背影，慢慢消失至眼前，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清音回去的途中，心情竟有些雀跃。
月色洒在她的身上，就犹如披了一层银沙般。
等她回到寝宫，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她刚想转身，
“舍得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清音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走到屏风后面，见那人躺在榻上，她抿了抿唇道:“你怎么来了？”
洛景暄慢慢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清音。
随后便站了起来。
就在清音以为他要说什么话的时候，他却从她身边走过，然后脚步没停地走了。
走了？
看着打开又关上的门。
清音除了懵还是懵。
所以这人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洛景暄一出殿外，尘一的身影便从暗处走了出来，“禀主子，丽嫔自尽了，她死前还留了一封血书。”
因为五皇子一案，皇上直接把这事交给了他处理。
这无异于是让他做一个抉择。
是保五皇子还是太子？
保五皇子，那他这么多年的计划全都将毁于一旦。
若是保太子……
他心里尚且烦闷，可想而知她该多么煎熬。
所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竟已经在她的殿外。
没想到，这人没在就算了，还出去私会？
难道是觉得李煜能帮她？
还是觉得他帮不了她，要寻另一个依靠？
洛景暄眸色渐冷，“血书呢？”
忘一把血书递过去。
洛景暄看了一眼，便冷笑道:“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把这个放回去。”
忘一有些迟疑。
若是这封血书放回去，那五皇子下毒谋害皇上之事可就真成了板上钉钉子。
若是以前，他自只会执行。
可近段时间，他是看着主子如何对九公主上心。
若是五皇子真的出事，他怕……
第二日，
清音还没睡醒，便听到红莲急匆匆的脚步声。
在她离床一步距离的时候，她果断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红莲突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不过，脑袋只空了一瞬，她惊道:“不好了公主，丽嫔自尽了，还有外面，来了很多禁卫军，他们把整个宫殿都围起来了。”
清音一下子就清醒了。
红莲又继续道:“听说丽嫔死之前还留了一封血书。”
“里面写了什么知道吗？”
清音心直往下沉。
她还想着今天去会一会丽嫔，好从她口中探出一丝消息来。
可……怎么这么快就出事了？
“你确定丽嫔是自尽的？”清音问。
红莲点点头又摇摇头，“奴婢也是打听到的，说是自杀，具体是不是自杀，奴婢就不清楚了。”
而被关内狱的六公主也听到了丽嫔去世的消息。
她第一时间不是伤心。
而是痛恨。
为什么不能再多等两天。
明明，明明她都要抓住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现在，全被毁了。
还是那个对她痛哭流涕，对她忏悔的人给毁了。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只觉得无力。
被命运捉弄的无力。
八公主来看她的时候，就见她面如死灰地呆坐在地上。
“六姐。”
六公主机械式地扭头看她。
八公主被她毫无生气的表情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娄嬷嬷，才继续道:“母后让我接你过去给丽嫔送最后一程。”
若是其他嫔妃犯了事，自是不可能有这番恩典。
所以，六公主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直直跪在了地上，还磕了两个头，“谢母后。”
她觉得母后说的不对。
六姐还是在乎丽嫔的。
而且，六姐也挺可怜的。
她小时候也碰见过几次丽嫔毒打六姐，那时候她不懂，还为六姐做过主。
可六姐说她不怪。
当时，她觉得六姐肯定是骗她的。
现在丽嫔走了，六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或许，她是真不怪吧？
这一刻，八公主在心里对六公主竟生出了一丝怜悯。
可惜，她不知道，这丝怜悯却会在日后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