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大多天生无法修炼，或者天赋极差，修炼几乎没什么效果的普通人。
在宗门中做一些清扫、跑腿的杂事。
别说几个，就算几十个几百个，也对大长老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但，宗主作主，往大长老的私人洞府派杂役，意义就变了。
等于是在告诉所有人，大长老没有任何权力，包括拒绝杂役。
大长老看这几个杂役如同看中钉一般，却也是真的无法拒绝。
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
没想到连生闷气都不得自在，一大早就被人通知，前往山门前替宗主和云峰送行。
大长老心情正不好着，自然不肯去。
来人劝他。
“大长老，这次宗主是去青云宗替云峰师兄和圣女秦鱼知求亲的。”
“这桩亲事成了，以后咱们飞羽宗等于和青云宗成了亲戚，还有谁敢不把咱们放在眼里？”
“还有那个华山派，有青云宗给咱们撑腰，灭了华山派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样好的事，所有人都去送行了，您怎么能不去露个面呢。”
大长老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前往。
随着一众长老向宗主说了几句好话，等宗主带着云峰坐上飞船飞上半空，便又回到洞府继续生闷气。
夜里突然听到窗棂轻响，大长老起身看过去。
却是华派山掌门关楚竹，手上提着两壶酒，含笑坐在窗沿上。
“你来干什么？”
大长老没好气的质问。
他落到如今的地步，全是因为眼前这个家伙。
他明知二人来往对自己不利，还敢前来，分明是想害自己。
“自然是来看你。”
关楚竹直接忽略了大长老不善的语气，姿态悠然的来到他面前，低头细细打量他的脸色。
“比起在寒潭之下，看起来好多了。”
大长老心中一动，关楚竹怎么会知道他在寒潭之下是什么样子。
“你我的最爱，桃花酒，你不喝我可就拿走了。”
关楚竹像在自己房间一样自在，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以口就壶嘴，喝了一口桃花酒，啧啧赞叹。
“这酒实在美味，喝一万次还是会对它念念不忘。”
大长老抿了抿嘴唇，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也拿起桃花酒来喝。
“清源，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寒潭之下的模样。”
“自然是因为我不放心你，一直潜在山林中，每天都来看你一回。”
大长老愣住了。
在寒潭时，他全部精力都用来抵御严寒。
没有注意到有人来过……
关楚竹很快把一壶桃花酒喝完，脸上泛起一层浅浅的桃红。
身子歪歪倒倒，似乎醉的下一秒就会栽倒。
大长老知道他是装的，以他们的修为，再喝上几百斤也不会醉。
却还是伸手扶了关楚竹一把。
关楚竹顺势拉住他的手，头靠在他肩膀上。
“清源，看到你受苦，我心里难受。”
“你是他们的师兄弟，他们怎么忍心这样对你。”
“就算你犯了错，却也并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就不能换一种惩罚吗？”
“清源，你跟我走吧，我也不当什么掌门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想去哪去哪，不受任何人约束。”
离开？
谈何容易。
就算宗主不追究他私自离宗，他和关楚竹从此后也就成了散修。
没有宗门供奉，资源全靠自己获得。
想修至大成无异于痴人说梦。
“你醉了。”
大长老沉默良久，轻轻推开关楚竹。
关楚竹却顺着他的力道往地上栽倒，大长老只好又把他拉起来。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散修的日子有多难，我们都清楚。”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也，不要再见面了。”
关楚竹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我不，我只是想和你一起修炼，想和你一起喝酒，一起去雪山之巅赏梅，一起去东海泛舟……”
“他们说飞羽宗和华山派有世仇，不让我见你，那我不当华山派掌门了，为什么还是不可以？”
因为两宗的仇恨太深，就算关楚竹叛出华山派，飞羽宗还是不会允许大长老和他来往。
除非有一天，两宗之间的仇恨得以化解……
大长老的神色渐渐坚定。
扶关楚竹到自己的床上。
“你在我这里睡一会儿吧，我出去一趟。”
关楚竹拉住他的袖子。
“你不怕别人发现我？”
大长老自嘲的笑笑。
“如今我已成了宗门弃子，哪有人还会来我这里。”
“你只管休息，我去去就回。”
大长老离开后，关楚竹醉意荡然无存，坐起身半靠在床头，又取出一瓶桃花酒，只喝了一口，便露出一脸嫌弃。
“呸，真难喝。”
他并不喜欢桃花酒。
也不喜欢赏梅、泛舟。
也许曾经喜欢过，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只有大长老那个没脑子的，才会认为人是不会变的。
他现在想要的是权力，是更多的资源，是更有力的话语权。
为了这一天，他布局了两百年。
也到了收棋的时候了。
大长老离开洞府，方向正是藏书阁。
在他身后，宗主和云峰揭去隐身符露出身形。
“他果然和华山派掌门有勾结。”
宗主语气沉重。
她是真的不愿意相信看到的一切。
但，事实摆在面前。
关楚竹深夜潜入大长老房间，二人对坐饮酒，最后大长老又把关楚竹扶到他的床上休息。
宗主隔着窗子看的一清二楚，想骗自己说什么都没发生，都骗不了。
云峰知道宗主重情义，得知这一真相心里一定不好受。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面对、解决。
逃避不是办法。
轻声提醒她。
“师尊，大长老往藏经阁方向去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自然是要的。
宗主轻叹一声，交代云峰。
“大长老修为高出你太多，即便你用隐身符，也很容易被他感觉到你的存在。”
“你继续在此处监视华山派掌门，我去跟着大长老就是了。”
云峰也想知道大长老前往藏经阁意欲何为。
眼巴巴请求宗主。
“师尊，你看到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