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内部面积不小，总体大概是个圆形。
当中是一个三百平米左右的大厅。
依旧九宫八卦的方位，每个方位都有一道门。
门后延伸出一条走廊，或是通往某个房间，或者是一处庭院。
看得出来，房子内部原本应该十分豪华。
只是经历不知多少岁月的动荡洗礼，此时只剩下一个空壳。
即便如此，依旧让清悦发现好几处符纹，惊喜不已，拉着清妍东看西看，照样将所有符纹全部复刻下来。
几条走廊走下来，来到一处小宅院。
正对走廊的三间房风格与别处不同，更加小巧，石墙上刻有数万种双鱼图。
十分难得的是，同样是双鱼图，却各有不同，可见当初建这座宅院时花费了不少心思。
秦鱼知猜测，这里是申甲灵君和第一仙子共同生活的地方。
而且这些双鱼图都是第一仙子命人刻上去的。
从双鱼图活泼欢喜的感觉中，可以想见当初建这处宅子时，第一仙子对婚后的生活有多少憧憬。
可惜，她遇到的是一个不知情爱为何物，甚至连最基本的人性都十分淡薄的疯子。
最后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宅子里曾经的家具之类的也都化成了灰烬，墙上却有一张画。
画中画的是一对携手并肩而立的男女。
女子手中托着一盏白玉丹炉，含笑看着男子。
虽然只是画像。
画中女子的美貌足以让人震惊。
清悦和清妍不觉看得痴了，喃喃念着。
“好美……”
“我想做她裙边那朵小花。”
秦鱼知担心她们迷失心志，连忙一人背上轻轻拍了一掌。
二人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竟被女子的画像迷得道心不稳，不禁羞愧难当，脸颊通红。
“我我……”
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道心不稳是事实，解释等于说谎。
秦鱼知最能理解她们的心情。
当初她在上界远远看到一眼第一仙子，修为已达道君还是不免心旌摇曳。
何况她们只是道师境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什么可羞愧的。”
“既然知道会影响道心，不去看就是了。”
“唉……”
秦鱼知话音未落，不知从哪里传来幽幽一声叹息。
声音十分柔美，似有无限忧愁无奈。
竟然令清悦清妍瞬间落泪。
连云峰也不禁感到心下凄然。
只有秦鱼知，是达到过至高无上境界之人，修为虽低，道心却十分坚定，不受叹息声影响。
厉声喝道。
“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唉。”
叹息声再次响起，画中女子竟缓缓从画中走了出来。
袅娜的姿态，连云峰都差点破防。
清悦、清妍更是难以自持。
秦鱼知见此情景，干脆一掌一个拍晕二人。
又以真气度入云峰体内，助他稳定道心。
云峰神志一清，满怀感激看向秦鱼知。
“万幸有你，否则我今日真的要丢脸了。”
女子心计没有得逞，娇嗔的嘟了嘟嘴唇。
像是受了莫大委屈。
“生的美是我的错吗？我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她们自己道心动摇，关我什么事。”
云峰突然感觉想笑。
美人不自知才是真正的美人。
动不动把“我很美”挂在嘴边，再美也会大打折扣。
看来这位第一仙子没有得到申甲灵君的真心，也不完全是申甲灵君的问题。
当然，云峰对第一仙子的遭遇是很同情的。
她再自恋，也只是她自己的问题，没人有权力害她。
“好吧，我们可以满足你的心愿，陪你说说话，不过你也要给我们一点好处，做为回报才行？”
第一仙子明显愣了愣，看向云峰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她可是上界第一仙子，为她着迷的道君、灵君不知道有多少。
曾有一位圣君为了得到她的一个微笑，跑到极北之地为她寻找传说中的寒止兰。
结果没能扛得住极寒，被冰封在了那方无人之地。
眼前这个小小的下界小子，自己能和他说一句话，是他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他竟然还要问自己要好处！
云峰看懂了她的眼神，淡淡一笑。
“亏你还是圣帝的女儿，却连皮相这一关都过不去。”
难怪你被结缡之人害死。
后半句太扎心，云峰没忍心说出口。
云峰没说，第一仙子却自己脑补出来了。
顿时变了脸色。
“你竟敢对我无礼。”
云峰掏了掏耳朵，拉起秦鱼知的手，扭头就往外走。
“懒得听你说什么上界下界那些废话。”
“你从前的身份再高贵，如今也不过是一缕幽魂。便是对你无礼，你又能将我等如何？”
“是你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我善良才会好心提醒你。”
“你该感激我点化你才是。”
边说着，人已经走到门外，半点没有回头的意思。
“你们回来！”
第一仙子没忍心住，开口挽留。
语气已经比刚才正常了很多。
这样就对了嘛，不能好好交流，不如挂在墙上不动。
云峰拉着秦鱼知又回来了。
“看在你孤独这么久的份上，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陪你说说话。”
“记住，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秀你的优越感，就算求我，我也不会再回来了。”
第一仙子幽幽看云峰一眼，在画前的地上坐了下来。
“给我说说下界的事吧。”
“我母亲就是下界的凡人，可惜生我的时候死了，我想知道她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云峰有点不忍心，在这个时候问她要好处。
想了想，淡淡说道。
“下界很污浊，却很热闹。”
“凡人没有真气，只能用体力获得活下去的物资。”
“你不会喜欢的。”
第一仙子认为他对自己的断言很不礼貌。
想到他刚才的警告，白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算了，你们怎么能懂得我的心事。”
“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帮我杀掉申甲那个浑蛋。”
秦鱼知刚想回答她说，申甲如今的处境，比死还难受。
云峰悄悄拉她一把，阻止她说出口。
“你的要求太高了，我们的修为距离进入上界还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