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问他想不想出恭……
这丫头想要干嘛?
只见程舒玥朝他挑了挑眉,眼睛瞅了一眼刚才埋宝箱的地方,露出一个坏笑。
陌青城脑门顿时滑下几滴汗来。
这丫头真是……
让他哭笑不得。
……
他们才离去不久,罗氏就提着一盏昏暗的小灯笼,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小树林里。
她在这里埋了不少钱呢。
这钱,她就怕被程舒玥发现了,这才藏外面。
别人不熟悉程舒玥,她可熟悉得很,这程舒玥鬼精着呢。
谭氏一死,头七都还没过,她就立马让人把库房里属于谭氏的东西全都转移了地方。
没想到她刚转移完东西,程舒玥就带着丫鬟过来问她,说她想看看母亲留下来的东西。
那时候程舒玥才七岁呀,就知道要看她母亲的嫁妆了。
好在她手脚快,将贵重的东西都转移干净了。
她打开库房给程舒玥看,程舒玥只能看到一些零星的东西。至于田产商铺那些,程舒玥也不清楚。
每次吃饭,程舒玥都要跟他们一起吃,生怕他们偷摸吃好的。
好几次她都发现程舒玥偷摸过来她的院子,不只是她的院子,府里但凡有个什么犄角旮瘩,她都钻!
就是程凯文的书房,她都能想办法进去。
真真是吓得她冷汗直冒,生怕程舒玥也去钻了她的小库房。
奈何她是嫡小姐,又亡了母,她不能打骂,说出去别人会说她这个做后母的欺负人。
好在能够约束得了她不出府,不然她偷摸卖谭氏嫁妆和田产的事情,绝对会被程舒玥发现。
为了约束她不出府门,她都费了好大心思,还出动程凯文说服她。
她带自己的儿女出门,都要找个十分漂亮的借口才行,不然那程舒玥绝对会有意见。
她需要卖东西时,也要派人盯着程舒玥,不然她都不敢动手。
如今程舒玥终于嫁人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今夜要把这些钱都拿回去。
罗氏找到那棵绑红绳的树,心里无比激动。
这地方极少有人来,她埋了那么多年从来没被人发现过。
等她拿了钱回去,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那可是一百多万两啊!还有不少黄金。
但凡钱财没这么多,她都不需要费尽心思带着一双儿女,陪着程舒玥吃九年的白粥咸菜了。
如今终于苦尽甘来,想想她都觉得很值得。
这些钱,名义上还是谭氏的,他们可不敢在府里莫名放那么多钱,不然一旦被查出来,可是要被冠上一个贪污受贿罪名的。
那青龙卫可不是吃素的。
她卖东西的时候,票据都有留着的,跟这些钱放到了一起。
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皇帝对他们起疑心,让青龙卫查他们,到时候他们也有个说法。
夫君亡妻留下来的财产,算不得贪污。
好在她也烧掉了谭氏留下来的遗书,到时候就算程舒玥知道了,也奈何不了他们。
谭氏在的时候,她和谭氏的感情情同姐妹,谭氏可是很信任她的,这才在病重的时候把遗书托付给她。
只是谭氏万万没想到,这封遗书再也不可能让她女儿看到。
不管如何,她之前付出的一切艰辛,如今都有了回报。
罗氏小心将灯笼放在边上,开始摸索埋东西的位置。
找到了!
罗氏一阵兴奋,在边上找了根粗壮的树枝开始挖。
挖着挖着,罗氏都嫌弃树枝不好使,她直接上手刨。
泥土也比较松,她刨了好几下,突然闻到一股子怪味。
一股,粪便的味道。
罗氏微微皱眉,但一想到立马就能挖到自己埋的宝箱了,就不管有啥味了,又卖力刨土。
突然,她手上刨到了一些黏黏软软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呀?”
罗氏还抬起手闻了闻,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呕!臭死了!到底什么东西?怎么一股子的屎味?”
不管了,继续挖。
钱最要紧。
结果罗氏挖了一整夜,都挖不到她之前埋的宝箱。
还沾了一手的屎。
她都顾不上为何会有屎了,如今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满脑子都是,我的钱呢?
我的钱去哪儿了?
罗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相府的,回去后整个人失魂落魄,满身泥土,一手的污秽之物。
她辛苦藏了好几年的钱不见了。
明明程舒玥出嫁那天她还来看过,那时候还在的,怎么才过两天,就没了?
想着想着,罗氏嗷的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的钱啊!哪个天杀的挖走了?呜呜呜……”
她这一哭,惊醒了睡梦中的程凯文。
程凯文烦躁地掀开被子,起身就看到满身脏兮兮又臭烘烘的罗氏瘫坐在地上哭。
程凯文伸手捏着鼻子,也不敢靠她太近,问道:“怎么回事啊?哭什么?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弄得满身污泥?”
还臭烘烘的。
程凯文是知道罗氏在外藏了钱的,这也是他允诺的。
可罗氏埋哪儿了,并没有告诉他。
罗氏每次都是自己去藏钱,身边都不敢带任何一个人,生怕别人知道她有那么多钱在那里,把她的钱拿走了。
这时,其他丫鬟和老妈子也听到哭声,纷纷过来了。
丫鬟和老妈子们看到罗氏的模样,刚想靠近她,就被一股子怪味给劝退了,只围在边上不知所措。
罗氏泪眼汪汪地看着程凯文,“老爷,没了,全没了呀……我多年的辛苦呀……”
程凯文哪知道她说什么没了,赶紧让人将她拉出去,“你们快给夫人洗洗。”
下人们只能忍着臭味上前,将哭着的罗氏抬出去。
罗氏洗干净后,程凯文才得知罗氏藏在外面的钱全没了!
气得他一巴掌朝罗氏狠狠甩了过去,怒骂道:“我就说藏家里就行,你偏要藏外头,还埋树底下,你是生怕别人挖不到吗?”
真真是气死他了。
平日里他看罗氏也不像这么蠢的呀,他以为她把钱藏到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呢。
没想到关键时刻,不但被人挖走了,自己还刨了一手的屎!
罗氏捂着火辣辣疼的脸,此时也不敢有脾气,只哭着说:“之前一直都没人发现的呀,那丫头出嫁那天我还去看过的,呜呜呜……”
程凯文一口气被卡在喉咙,不上不下的,指着罗氏,恶狠狠道:“你、你生怕我拿那些钱不让我知道,现在好了,全没了,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