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夜晚,萤火虫在草地上闪烁,犹如星星般美丽动人。
黎妤衣衫微敞,薄薄的外衫随意的盖在身上。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星空。
黎妤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开口都是些恶毒的话语。
黎念念才七岁,还很小。不能再让元太妃教养下去了。
现在把她掰正还来得及。
黎妤出于对小孩的同情,好歹也是她的妹妹。可不能长歪了。
这么想着,忽地她听见了房顶上有什么声响。
想起墨星众人一直在暗处,倒也没多在意。
“青梧留下守着,青黛跟我去见陛下。”说着黎妤披上外衫从摇椅上起来。
掰正小孩刻不容缓。
听闻皇上在寝宫内批阅奏折,黎妤一想,在处理政事,没睡就行。
黎斐寝宫内,烛火摇曳。
黎斐认真的批阅奏折。听闻长公主驾到,他皱了皱眉。给一旁的尧昱使了个眼色。
尧公公微微弯腰随后退了出去。走的时候碰到了刚进来的黎妤。
尧公公刚刚看了她一眼,黎妤感觉到了。黎妤有些疑惑,看尧公公走远,黎妤才收回视线。
正事要紧。
“皇姐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黎斐上前几步,引着黎妤坐下。
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看她穿的单薄,忍不住关心道:“夜里凉,皇姐也不知道多穿些。”说完就要吩咐下人去拿件披风来。
黎妤制止道:“不用,我不冷,正事要紧。”
黎斐挥手示意下人退下。转头看向黎妤,做出很认真的样子听黎妤说’正事‘。
摇曳的烛光映在黎斐眼眸中闪了闪。
“七公主,黎念念,你还记得吧?”
黎斐不懂,黎妤所说的正事与黎念念有何关系。
“念念还小,我认为元太妃没有能力教好她。”想起元太妃那恶毒的脸,黎妤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希望陛下能派去几个教养嬷嬷去教念念,她那母妃不见也罢!”
眼前的女子被暖黄色的烛光照着,显得她温柔又温暖。
黎斐莞尔,眼里有星星点点的欢喜:“皇姐这么晚来找我,所说的正事就是要替念念寻两个教养嬷嬷?”
黎妤脸色正了正:“说认真的,你听到没有。”真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黎斐闻言轻咳了一声,只是眼底的笑意浅浅,如春水泛波,怎么也散不去。
“知道了皇姐!明日就寻两个最好的教养嬷嬷去教念念。”
他的声音干净清透,在这夜里飘来,几乎浸到人心里。
忽然头顶的瓦片传来清脆的响动。
霎时几个黑衣蒙面刺客就从半开的窗翻身而入。
黎妤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了一眼旁边的黎斐。
他靠着椅背,神色平静无波澜,察觉到黎妤看他。二人对视半晌,朝她牵唇。
黎妤无语,笑什么笑,这么大晚上来你的寝宫,可不就是来杀你的么?还要牵扯到我。
啧!
黎妤忽地想起来尧公公走的时候看她的那一眼。
喔,原来今晚黎斐是想请君入瓮啊!怪她,怪她掺了一脚。
这个时辰应该去睡觉的,晚上出门准没好事。
黎妤一阵懊悔。
黎斐将身前的桌子往刺客那边一踢,顷刻间桌子被为首的黑衣人一刀劈成了两半。
刀上泛着的冷光闪过黎斐的双眼,他的眼底深黑冷漠。
黎妤翻身躲在了案桌后面。
废话,既然是黎斐允许的他自己肯定有应对之策,她掺和个什么劲儿。自然是躲在一旁看戏,免得伤及无辜。
黎斐侧首看见黎妤朝后躲去,眼神微暗,舌尖顶了下腮帮,低笑一声。随即抽出剑,朝着刺客迎面而上。
他按剑在手,瞬间收起了笑容,亮开架势。几人刀光剑影,打得难舍难分。
眼看双拳难敌四手,竟无一人来帮黎斐。黎妤有些疑惑,这又是在耍什么花招。再不来一会儿黎斐真要被扎穿了。
就在黎妤沉思之际,黎斐左臂挨了一刀。
真不来?还不来?再不来这皇位又要换人坐了!想到皇帝换人的可能性,黎妤无奈闭了闭眼,正要上前。
一个银色身影再次从窗边飞身进来,一剑劈砍下来,黑衣人被逼的连连后退。
见状黎妤又默默后退了几步,不用她出手了,挺好。
整齐的步伐声,训练有素的军队从正门而来,围堵住几名黑衣人,将其按下。
银色铠甲的霍子麟单膝跪地“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黎斐将手中沾血的剑随意的丢朝一边,摆摆手示意霍子麟起来。动了动受伤的那只胳膊,随即转身面朝黎妤。
“皇姐可是受惊了?”
黎妤站起身来,拍了拍些褶皱的裙摆,她没想到道黎斐还反过来关心她。
“无事,皇上的伤还是尽快处理一下吧。”
这时霍子麟才看见案桌后面的黎妤,道:“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可有受伤。”
想起刚刚黎妤瞬间躲起来的样子,黎斐忍不住嗤笑出声。
黎妤慢悠悠的走上前来,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免礼,我没事。”
“皇上,往宫外报信的也已经抓住了。”尧公公走进来道。
听闻此话,被侍卫控制住的几个黑衣人无甚反应。
黎妤挑了挑眉,刻意道:“你们抓报信的干什么?他又不是什么关键人物。”
尧公公小心翼翼的看了黎斐一眼,而黎斐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嬉笑的女子。
黎妤慢步上前,双手环胸,弯下腰面朝为首的黑衣人问道:“你说对吧?”
她气定神闲,分明是笑着,却有一瞬间的凉薄。
为首的黑衣人,脸上无甚表情,眼神闪了闪还是出卖了他。
旁边的黑衣人传来倒地的声音。
看来是他们在嘴里藏了毒药,眼见事情暴露就要服毒自尽。
察觉到面前人的细微动作,黎妤一把掐住了他的牙关,对旁边的人吩咐道:“来人,取了他嘴里的毒囊。”
征得陛下同意,尧公公才上前去。
残局收拾完之后,众人退去,霍子麟带着黑衣人也退下了,想来是去审问了。
黎斐坐在榻上由着太医给他包扎伤口。
见茶水刚沏好,黎妤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等太医诊治完,她也该走了。
有些困了,
“皇姐觉得是谁要刺杀朕?”
黎斐说的不紧不慢,之前他几乎未在黎妤面前自称过朕。
黎妤的捏着茶盏的手顿了一下,险些撒了出来。
这人是来杀你的,你自己不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