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伯父。”姜晨点头接纳，他很清楚楼家之所以给予他很多便利，是因为他和楼乐怡在一起。
楼司城看向楼上露台的方向，看到妻女两张笑脸。
“如果不是因为乐怡喜欢你，我可能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可是对于他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无论是姜晨的身世，还是姜晨如今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触怒了一个父亲的底线。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楼乐怡自愿的，都是楼乐怡希望的，那作为父亲，他也只可能尽全力去完成楼乐怡的心愿。
“我知道。”姜晨毫不意外的点头。
“其实当初我从楼家离开，你完全有机会动手的。”刚刚被送走的那段时间，姜晨不是没有注意到在他的周围有陌生人盯着。
只是当时的他也已经无所谓了。
原本在醒过来的那一刻，他也没想过继续活下去。
很多事情都出乎了他的预料，却也迷迷糊糊到了今天。
楼司城收回目光，锐利的视线落在对面的年轻人身上。
事实上他也算是看着姜晨长大的，期间的确有无数次可以在不惊动楼乐怡的情况下除掉姜晨。
但他都没有，或许他从本质上也没有想过真的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姜晨就这样平静的坐在对面，对于一个随时可以要了自己命的人，他却坦坦荡荡。
他这条命是楼家给的，所以他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伯父，我明白你对我的顾虑，但我想说，我和姜曦月不一样。”
姜晨已经很久都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了，好像这个名字的主人对于他来说也不重要。
现在想起来，他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她是她，我是我，我从小就没有在她的身边长大，她曾经的所作所为，我也都记在心里，如果说血缘……这一点我也无从辩解。”
唯有这一点，是他如何也洗脱不掉的。
血缘关系，是他无法将自己抽离出来的。
“你一直在寻找你的父亲。”楼司城缓缓开口。
他就是想要让姜晨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之中，这些年姜晨能一直生活在楼乐怡的身边的原因，除了他不屑对一个孩子动手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姜晨也足够安分。
除了姜晨对楼乐怡的心思之外，姜晨真的毫无杂念，这很难得。
如果换成其他人，未必能够有姜晨这份心意。
“是，但目前为止我还没找到，我寻找他的原因也并非因为什么亲情缺失，我只是防患于未然。”
姜晨说到这里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姜曦月的所作所为是前车之鉴，如今他即将成为父亲，和楼乐怡有了属于他们的家庭和孩子。
他当然不可能让任何无关键要的人毁掉这一切。
“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做出取舍，也知道牺牲掉什么，能够换取自己想要的。”
楼司城话里有话，虽然说他在尽可能的控制姜晨对楼乐怡的伤害。
可是人心难测，瞬息万变，谁又能真的说姜晨对楼乐怡绝无二心？
血缘关系是天性，很多时候都是无法解释的。
姜晨当然明白楼司城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忍不住反驳了。
“伯父，在我的眼里，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楼乐怡，我很清楚我自己，人情淡薄，我对于那对赋予我生命的男女，没有任何感情，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乐怡，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
“如果没有乐怡，我早就失去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期待，我或许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姜晨不是在开玩笑，他看着楼司城的眼睛，信誓旦旦。
楼司城没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半晌才缓缓开口。
“那如果未来某一天，乐怡厌倦了有你的生活呢？”
即便楼乐怡有了孩子，对于楼家来说也不算是问题，好好将孩子抚养长大，依旧不会影响到楼乐怡的人生选择。
姜晨的眼神一下子就落寞了。
他勇敢又胆怯，凭借着一腔孤勇留在了楼乐怡的身边，同时也很胆怯，害怕楼乐怡的身边出现其他男人。
但他却从未想过去阻止楼乐怡接触更好的人。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会放开乐怡，让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姜晨低着头，哪怕只是假设，也足以让他悲伤不已。
他不是一个善于在他人面前流露出真情实感的人，他早就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是现在强大的悲伤笼罩着他。
楼司城就坐在姜晨的对面，竟然有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孩子的错觉。
他轻咳了一声，“乐怡现在还想要让你陪在你身边，那你就不要辜负乐怡的期待。”
身为一个父亲，哪怕他再怎么担心，也终究要放开手，让乐怡去体会属于她的人生。
随后他抬起手，一旁的保镖连忙将一份资料送到了楼司城的手里。
“这是关于你父亲的资料。”楼司城为了找到这个人也是花了不少的时间和心思。
姜曦月在回到姜家之前，生活混乱，又因为地区偏远，调查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他找到了很多可疑的人，用了排除法，才找到了眼前的这个。
姜晨愣了一下，抬起手拿起了那人的资料。
“三年前，他因为窃取商业机密入狱，后来在狱中自杀了。”
其实说起来找到这个人很巧合，因为这个人不属于姜曦月所在的村落。
只是楼司城也很相信血缘天性，他不相信姜曦月那样的人能够生出姜晨这样如此聪明的孩子。
尤其姜晨在计算机方面所表现出来的天赋，绝对不是普通人所拥有的。
于是他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人。
“当年他只是去村子里探亲，被姜曦月所吸引。”当年的姜曦月青春年少，男人当然无法抵抗得住这样的诱惑。
他原本是想要带着姜曦月离开那个村庄的，甚至他都开始设想他们未来的生活了。
可是不等他将这个想法说出口，就发现姜曦月其实与村子里的很多男人都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