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孟然有些疑惑。
“出门之前忽然不想来了。”顾煜扬语气平静的开口。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语气越是平静，说出来的话就越伤人。
“为什么？”孟然很显然没有猜到会是这个答案。
顾煜扬坐在餐桌前，打量着眼前的菜品。
“需要我说的这么直接吗？”顾煜扬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嘲讽。
“需要。”孟然也是一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人。
她不可能不明不白的被冷漠。
毕竟她也没做错什么事。
如果顾煜扬真的不想要见到她的话，完全可以拒绝她的邀请，实在没必要在今天用这种迟到的方式来羞辱她。
“你好像根本不了解我的习惯，也不知道我喜欢的菜品是什么。”
顾煜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指点江山一样。
“我需要知道你的习惯吗？我为什么要知道你喜欢的菜品是什么？我请你吃饭，是想要请你吃我喜欢的菜品。”
孟然毫不客气的回怼。
她才不会纵容顾煜扬的这种任性行为。
顾煜扬垂眸，对孟然的这种反应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看样子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吃饭。”顾煜扬侧目，视线终于落在了孟然的脸上。
“我不习惯迁就别人。”
“我也是，不过今天这顿饭是为了答谢你之前帮我的，所以无论是出于教养方面的约束，你都不应该迟到，更不应该对我所准备的菜品指指点点。”
孟然上前一步，将筷子塞进了顾煜扬的手里。
她低着头，坐在了顾煜扬的对面，埋头在米饭里，开始狼吞虎咽。
明明都是自己精心准备的晚餐，此刻却已经完全冷透了，她味同嚼蜡。
只是不想要辜负自己的一片心意。
哪怕别人不珍惜，她也要珍惜自己的劳动成果。
顾煜扬坐在对面，看着孟然几乎自虐一样吃东西的架势，也知道孟然在生气。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来，“我们两清了。”
同样的话由他重新说出口。
却带着明显的悲凉。
孟然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抬起头看向顾煜扬的侧脸，眼泪顺着脸颊掉落在米饭上。
她委屈，但是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责怪顾煜扬。
本来就是她一厢情愿的。
她看着顾煜扬离开，没有再开口。
直到房门被关闭，她才笑了出来，然后一口一口将桌子上的菜品全部吃光。
然后洗澡睡觉。
最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因为消化不良，进了医院。
在吐光了今天的晚餐之后，孟然躺在病床上，只觉得胃里绞痛着。
“以后可一定要注意饮食，千万不能暴饮暴食了。”
护士叮嘱着孟然。
孟然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牵强的微笑。
她在医院观察到天亮才回家。
只是没想到当天就发起了高烧，孟然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吃了退烧药，睡着了。
因为药物作用，她睡得很沉，所以根本没有听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高大的男人放轻了脚步，来到了床边，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顾煜扬眸色深沉。
他克制着自己不去关注孟然的消息。
昨天临时接到了一个朋友的邀约，顾煜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拒绝的理由也很理所当然，晚上约了人。
当朋友调侃他，是不是约了女人的时候，顾煜扬忽然沉默了。
他不是不明白朋友意味深长的暗示，只是他才刚刚发现，自己对于和孟然一起吃晚饭的期待。
这种期待已经远远超越朋友之间的正常会面。
所以他独自坐在了办公室里，任由窗外的黑暗吞噬掉自己。
当看到孟然发来短信询问他是否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
他才终于明白，自己这样做只会给孟然希望，那些孟然自以为的希望。
“水……”孟然眉头紧蹙，口中轻声呢喃着。
高烧让她的喉咙疼痛不已，她只想要喝水。
下一秒钟，温热的水就被送到了她的嘴里。
孟然强撑着精神睁开了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顾煜扬？”孟然有气无力的声音正在彰显着她此刻的虚弱。
“喝水。”顾煜扬面无表情，别开脸，不敢对视上孟然的目光。
藏在心理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
孟然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你不是跟我两清了吗？你不是连跟我一起吃顿饭都不愿意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孟然低吼着，话音一落，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顾煜扬的手掌落在了孟然的后背上，他轻轻拍抚着对方，帮助对方顺气。
“咳咳咳咳！”孟然咳嗽着。
慢慢的平静下来，她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
顾煜扬沉默着没有说话。
孟然堵着一口气，也不想跟顾煜扬说话，最好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才好呢。
“我不是讨厌你。”顾煜扬终于打破了沉默。
正是因为不是讨厌，才会让顾煜扬如此的纠结，不知所措。
“不是讨厌难道是喜欢吗？”孟然冷嘲热讽，没好气的说道。
顾煜扬低着头，两手手指交叠在一起。
“我想应该是的。”
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在孟然楼下待了一整夜，为什么会一直跟到医院去，还要叮嘱护士好好关照孟然。
为什么还要跟着孟然一路回到了家。
如果这些都不是喜欢的话，那顾煜扬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孟然目光一滞，瞪大了眼睛，缓缓转过头来，“你说什么？”
她没想过自己的喜欢会得到任何的回应，可是此时看到顾煜扬，她当然十分欢喜。
尤其对方的口中竟然诉说着对她的喜欢。
“我想我的确是有点喜欢你的。”顾煜扬再一次重新开口，这一次他没有躲闪，直视着孟然的眼睛。
“为什么？我不相信，哪有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
孟然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没什么经验，但至少也应该是她那样，对于对方的到来满是期待。
看到对方就是新生欢喜，而不是每一次都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