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公主笑眯眯的站在一边,在外人看来,雪玉可爱,贵气天成,自带一股子天真模样,招人喜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走吧。”晏姝容色丝毫没变,温柔的说道。
这多没劲。
灵玉公主觉得晏姝确实难斗,关乎名节都能如此沉得住气,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没意思。
直接来了凉亭这边,灵玉公主见到凉亭里的承武帝和郑皇后,加快了脚步,进了亭子里跪下就磕头:“父皇,母后,儿臣回来啦。”
承武帝笑着伸出手:“快起来吧。”
“谢父皇。”灵玉公主抬眸看郑皇后,郑皇后已经张开手臂等着了。
她就知道,自己在皇后跟前就从来没占到过便宜,简直比狐狸还精。
起身顺势到郑皇后怀里:“母后,我从庄子里带回来可多好吃的了,母妃专门尝试着炖了滋补汤,我跑来给父皇和母后尝一尝。”
这话让郑皇后微微的缩了缩眸子。
“你从宫里带过来的?”承武帝笑着问。
郑皇后抬眸看了眼承武帝,果不其然,承武帝竟也笑意不达眼底。
都是聪明人,郑皇后低头:“灵玉必定是带着厨娘子过来的,唯有这样才能品到最美味的汤品呢。”
“是呢。”灵玉公主看着晏姝和宫女进来了,过来取走了食盒:“汤品这就去炖,母妃做的点心。”
桌子上放着的点心不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不及灵玉公主拿出来的精致。
晏姝没靠前,心里还窃喜。
为什么说事急从缓?
因急功近利会得不偿失。
贤贵妃也好,灵玉也罢,甚至他们身后的楚展都沉不住气了,不得不说,文洪县这次让楚展计划落空,无异于让楚展心里已经慌了,恰在这个时候二皇子归京,简直如救命稻草一般。
就目前这个情形看,白老给的药确实能派上用场了。
灵玉公主极力的夸赞点心味道,承武帝和郑皇后都尝了几口。
满意的灵玉公主张罗着去看着厨娘炖汤。
承武帝和郑皇后也一道起身准备回去,晏姝陪着往回来,在出了亭子的时候,晏姝给李嬷嬷递了个眼色,李嬷嬷心领神会收走了桌子上的糕点。
灵玉公主确实讨喜,天真的模样也容易让人心不设防,可也正因为如此,帝后态度不谋而合,宠爱有加,不动声色。
庄子上准备了晚膳。
虽说不是山珍海味,但新鲜的食材做出来的吃食,自带着香气。
众人落座,郑相没露面。
武元侯和傅三爷陪着承武帝在厅里,晏姝带着姑娘们陪着郑皇后和灵玉公主在花厅。
“灵玉还没忙完。”郑皇后看着晏姝,说。
晏姝微微点头:“母后放心,有人照顾着灵玉呢。”
郑皇后非常放心晏姝做事,机会难得,晏姝也必定不会错过。
“父皇,您尝尝。”
灵玉公主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郑皇后下意识的看了晏姝一眼。
很快,灵玉公主就端着炖盅进来了。
能让灵玉公主亲手端进来,那只能是郑皇后的。
等灵玉公主落座,傅玉瑶带着傅玉琴和傅玉画才坐下来。
傅玉琴坐在傅玉画前,偷偷的看了灵玉公主好几次,这个小动作没逃过晏姝的眼。
要说侯府这样的是家庭,人多眼杂手也杂,大家平日里不受日子艰难的苦,学的都是勾心斗角,而这些小伎俩在晏姝这里,简直一目了然。
想要从自己手底下翻出来浪花,不是不可能,但势必登天。
三房现在没有不老实的能耐,但小心思是不会没有的,既然不能同心协力,被踢出去又能怪谁?
灵玉公主对郑皇后毕恭毕敬,但完全没有搭理别人的心思,包括几次都没占到便宜的晏姝,更是心里头厌恶的很。
所以,这一顿饭吃的十分安静。
承武帝这边更是如此,武元侯看到郑相没来,心里头已经明镜儿似的了,一个灵玉都让承武帝如此谨慎,可见有些事不是猜测,只不过还需要点儿时间。
除了武元侯和傅三爷外,坐陪的还有傅少铎。
少年毕恭毕敬的坐在末座,略显得拘谨,但这种场合若不拘谨,那才奇怪了。
晚膳后,李嬷嬷带着人进来收拾,特地把承武帝用过的杯碟都单独放着。
夜深,晏姝带着李嬷嬷,李嬷嬷提着食盒,两个人悄悄地来到了隔壁。
金鬼手见到晏姝深夜前来,知道必定有大事,把人迎到了内院,请到书房落座后,问:“少夫人为何深夜前来?”
“是想要请逍遥老先生安排腿上功夫好的人即刻送东西回京城的济世诊堂。”晏姝让李嬷嬷把食盒递过来放在桌子上:“事关重大。”
金鬼手哪里敢耽搁?
立刻去请了逍遥叟过来,逍遥叟直接带来了个瘦高个儿的男子,晏姝把食盒交给逍遥叟。
事情办得顺利,晏姝回到自己的院子,这一夜睡得非常安稳。
睡不着的承武帝叫来了自己的赤龙卫,带着自己密信火速往南望山去。
翌日,承武帝带着郑皇后和灵玉公主回宫。
武元侯和晏姝要留下来处理家事。
当武元侯和晏姝坐在书房里,苏三爷一家跟着傅玉瑶进门后,除了傅玉画外,一家人都容色不自然了。
彼此行礼后落座,武元侯放下茶盏:“江南那边如今倒也安稳了许多,少铎带着玉画先过去,福伯会安排人护送,你们到了那边听你们二伯父的安排就好。”
傅少铎和傅玉画起身行礼,下去准备了。
武元侯目光落在傅玉画的脸上,只是一瞬便挪开了目光,问晏姝:“玉画要回去族里,姝儿觉得如何?”
这称呼让三夫人都绝望了。
晏姝确实受宠,不管自己服气不服气都没用,就连一家之主都如此敬重的晚辈,自己后悔了。
可这个世上,哪里有后悔药?
从他们来京城的时候就注定今日的情形了,只是自己后知后觉,如今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这里,得听他们安排。
晏姝回道:“父亲,玉琴年纪也不小了,留在京中吧,议亲的事不能耽搁。”
“我不要在京城!”傅玉琴脱口而出。
傅三爷厉声:“听着!”
晏姝看武元侯。
武元侯微微蹙眉:“身为家主母,傅家的事不管是京城、江南还是族里,都要操持,不过婚事倒也不用非在京城里,父母之命更重要一些。”
“父亲说的是。”晏姝哪里会反对?这是武元侯给自己台阶下,也正是自己想要的。
今日,傅玉琴敢不留在京城,以后就会彻底被踢出去,无论议亲还是嫁人,侯府只会按照府里的规矩办事。
三夫人松了口气,又觉得不踏实,现在的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儿,不管是怎么做都觉得是错。
“长兄,我们今日就回族里。”傅三爷说。
武元侯抬眸看着他,良久才点了点头:“回去吧,若京城不保,也会护住少铎的,姝儿从去年九月开始布局到今日,胜率极大,不要过于忧虑。”
傅三爷眼圈泛红:“长兄保重。”
秋风瑟瑟中,傅三爷带着三夫人和女儿踏上归程。
武元侯目送着远去的马车,缓缓地叹了口气:“姝儿,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