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泽准确的把握了乌尔苏的弱点,攻其要害,最终必会得偿所愿。
究其原因,晏修泽是个身体有残之人,让乌尔苏少了防备之心,若对面不是晏修泽,而是傅少衡,哪怕是傅少卿,这件事都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晏姝心里是高兴的,但更多的是心酸。
她没有像晏欢那般和晏修泽说一些暗示的话,在内心深处是舍不得利用他的。
印象里那个做什么都没有根性的人,突然有了这么大的改变,就算是大哥和二哥见到他,也会吃惊大过心疼。
临别的时候,乌尔苏赠了晏修泽一枚精致的玉质哨子,说:“哨音响起,必有人出手相助,若遇到违危急情况,可保性命无忧,在月亮湖绝不食言。”
“王爷如此抬爱,某心里惶恐,今日所言之事,三日内必定会安排妥当。”晏修泽并没有拒绝。
回去的路上,晏修泽把玩着哨子:“晏姝啊。”
“啊?”晏姝突然被叫了名字,略有些吃惊。
晏修泽抬头:“你知道为何我改变这么多吗?”
晏姝摇头,尽管知道晏修泽经历了什么,可他心里到底怎么想,又怎么会成就现在的模样,确实不知道,都无迹可寻,一个人前后差别翻天覆地,太大了。
“傅少衡教我兵法……”晏修泽不急不缓的说完,抬头看晏姝:“彼时,我虽恨你,但我们是血脉至亲!我明知道傅少衡是激将法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因你高嫁,娘家太弱,总归是有哪些眼皮子浅的,要比一比家世地位,再让你受委屈。”
晏姝勾起唇角,笑着,眼圈泛红。
“你做了很多我做不到的事,就冲你为母亲报仇这一件事,你都是我们兄弟三人的恩人,生为人子,杀母之仇若都报不了,哪有脸活在天地间呢?”晏修泽说。
晏姝垂眸:“三哥,我才不做你们的恩人,我是你的妹妹。”
“是啊,是我的妹妹,亲妹妹。”晏修泽怅然的抬头看着外面,曾经他说了多少恶毒的话?就连在议亲那么大的事上,自己也想要看着晏姝被欺负,否则傅少衡带着花魁闹事打马,这样的男子就算家世再厉害,也绝非良配。
彼时,如果是晏欢嫁过去的话,自己一定会阻止,可嫁过去的是晏姝,自己却乐见其成,现在想起来,都无法原谅自己。
晏姝说:“其实,议亲那会儿我就知道晏欢和周氏都极其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嫁到武元侯府后,侯府出事,我一路走到今天,是在当初决定嫁到武元侯府时候就下定决心的,不让她们得偿所愿,而我必定会过得好。”
“你个倔的。”晏修泽勾起唇角笑了:“你这是傻人有傻福。”
“我才不傻。”晏姝立刻反驳,反驳之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马车停下来,刑寂推着晏修泽回房。
很快沈家在月亮湖的管事就过来了。
晏姝坐在灶房旁的小凳子上指挥非花和非雾做饭,这样的人间烟火气是她两世头一次感觉到的。
等管事离开后,晏姝让非花和非雾摆桌。
刚要吃饭,傅少衡就进门了。
晏修泽洗漱之后回来吃饭,再次震惊,简直和上一次的感觉一模一样。
“三哥。”傅少衡推着晏修泽到餐桌前:“医道门大概摸清了白契的情况,接下来我们要分头行动了。”
晏修泽微微颔首:“快坐下吃饭吧。”
“好。”傅少衡坐在旁边:“阿尔苏那边怎么样?”
晏修泽说:“他野心不小,要避白契和大安如今的锋芒,往黑契去。”
傅少衡点头:“聪明人。”
“黑契那边要送粮过去,沈家和姝儿的庄子都丰收了。”晏修泽说。
傅少衡看了眼晏姝,见她低垂着眉眼认真吃饭,总觉得在晏修泽跟前的晏姝收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乖顺的很。
晏修泽垂眸:“傅二爷那边也可以,毕竟姝儿在管家,家底子厚一些,日子好过。”
“咳咳咳。”傅少衡被呛到了,傅家的家底子不厚,这是实情。
因为傅家养了傅家军许多老弱残兵。
晏姝出声:“那三哥帮我很大的忙了,南望山之后,我要把傅家军那些功勋将士们安顿在江南,确实需要很多银子。”
“嗯。”晏修泽认真吃饭了。
事情做了,娘家人为晏姝考虑,晏姝为傅家做事,如果这样傅少衡还敢不敬重晏姝,晏姝又不是傻子,会容他?
真要说和离,别说自己兄弟三人会给晏姝撑腰,就连皇后和太子也会为她撑腰的,所以,身份高低是别人看到的,真正的本事不用展露给所有人看!
日落时候,傅少卿也过来了,跟着傅少卿同来的还有南歌子。
南歌子一见到晏姝,那脸臭的像是见到了欠债不还的人似的。
“南大先生真是个让人钦佩的人。”晏姝笑着行礼:“要是没有您的图,我非被人暗算了去。”
南歌子冷声:“那你可没说到做到,我若不是自己腆着脸跑到南望山来,只怕等你,你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晏姝笑着赔罪:“您在这边好好的,我得把消息送回去,京城里的人惦记的很。”
瞬间,南歌子脸就红了,哪里还能难为晏姝?
众人落座后,南歌子铺开纸,开始挥笔绘图。
众人都在桌子边上。
“白契一共有七个部落,其中最西的部落已经悄悄迁徙到了黑契,天刑病泛滥的几个部落现在都被朝廷看管起来了,阿木尔现在是大巫,率领巫医在治病。”南歌子说着,刷刷几笔就把七个部落的位置画好了,中间用朱笔写了燕京二字。
等图成,晏姝看傅少衡。
傅少衡看着图:“从燕京南边的到神女山,是白契养兵之地。”
“医道门从白契和黑契相邻的地方开始治病。”傅少卿说。
晏修泽说:“傅大公子还要帮个忙,乌尔苏要报仇,得借医道门的手。”
“三哥尽可安排。”傅少卿说。
这一声三哥叫的晏修泽脸都红了,毕竟傅少卿比自己大,都随着晏姝叫,有些难为情。
可自己并没有攀附的心思,所以称呼上确实生分了些。
“长兄,三哥性子腼腆。”晏姝说。
傅少卿笑了:“那我就攀个亲,三弟,尽可安排,医道门的人会陆续到白契。”
晏修泽脸就更红了,清了清嗓子:“长兄,不如明日我们同去见乌尔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