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偏殿里翻云覆雨之时,福安来到了承武帝的身边。
承武帝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福安:“饿。”
福安含着眼泪儿给承武帝喂了一碗参汤,又喝了一碗肉粥。
“好。”承武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放在被子的手里攥着晏姝给的续命丹。
他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
到了这个时候,是人是鬼看得就格外清楚,所以自己虽然不长寿,但并非昏庸的君王。
现在能做什么?
保着这条命,等自己的儿子得胜还朝。
与此同时。
武元侯府里,傅玉琅看着站在面前的萧子慎。
许久不见,再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无言。
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但萧子慎整个人都阴冷了许多,夫妻多年,傅玉琅感受的非常明显。
“孩子呢?”萧子慎开口。
傅玉琅淡淡的说:“藏起来了,你找不到他们。”
萧子慎点了点头:“好,等我杀了你,他们的秘密就没人知道了。”
“尽可出手。”傅玉琅知道萧子慎有一身俊俏的功夫,不过自己就差吗?武元侯府的嫡长女,单打独斗也好,阵前杀敌也好,都可独当一面的。
要说弱,傅玉琅之前不觉得,但现在很清楚弱在后宅,若是晏姝嫁到威远侯府,威远侯府想要控制晏姝,只会被晏姝踩在脚底下,可惜自己到底认识晏姝太晚,学不来一招半式。
“你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杀你有什么用?真正能左右侯府的人是晏姝,放心,她回不来了。”萧子慎大刺刺的坐下来,自顾自的倒茶喝了口:“我还念及我们的夫妻情分。”
傅玉琅扫了眼茶盏:“那真是挺好的,至少你不防备我,这里面的软骨散会让你束手就擒的。”
话音落下,萧子慎已经破窗出去了。
傅玉琅冷嗤一声,她不会抓萧子慎,这个时候抓到萧子慎也没用,二皇子会护着自己手底下的人,萧子慎就算一个。
武元侯和郑相在下棋,萧子慎被吓走的事很快就有人报过来了。
“侯爷府里不设防?”郑相问。
武元侯笑了:“萧子慎不走,二皇子会疯狗一样对武元侯府下手。”
郑相落下一子:“确实。”
宫里的消息也送到这边来,郑相知道武元侯早就派人去南望山了,如今皇上是拎得清,可也如履薄冰,让晏姝往南望山去,本身是个昏招。
此时的晏姝,连夜兼程,逍遥叟沿途安排一切。
文洪县里,白长鹤接到消息,气得骂娘,立刻让傅少卿率领江湖中人接应晏姝。
两方碰头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他们往南望山去,南望山也早接到了消息。
秦夫人得知儿媳要来南望山,派出去三波人入白契,把消息送到傅少衡手里。
白契。
傅少衡和太子李宏治在看舆图,他们已经拿到了白契的舆图。
在二人旁边,南歌子放下笔,把黑契的舆图也画完了。
“有劳南大先生了。”太子李宏治深施一礼。
南歌子侧开身不受:“太子是万金贵子,草民受不得,受晏姝所托而来,尽力而为对得起晏姝的三顾茅庐就好。”
话,不全真,但南歌子非常清楚自己如何才能得偿所愿,自己开口要不要得来尚未可知,但晏姝说的话,十拿九稳会让自己心满意足。
太子看傅少衡。
傅少衡嘴角压不住得样子,让太子都想要扶额了:“妹婿是心里清楚的,我这个妹妹是个厉害的,你要再三心二意,别怪本宫给你们一道旨意,准她另觅良人。”
“殿下。”傅少衡赶紧躬身行礼:“手下留情。”
“那要看你有情还是无情。”太子正色:“母后认下的女儿,身为兄长,本宫唯一的妹妹,怎么护着都不为过。”
傅少衡知道太子在问甘棠的事,只能迎着头皮说:“甘棠与末将并无其他,若说相熟略显薄情,算知己良朋。”
“男女之间哪里来的知己良朋?若不是有所图谋,她何至于从北望山追到南望山?”太子摆了摆手:“你尽可随自己的心意去做,本宫心里有数。”
“报!”
傅少衡和太子齐齐看向门口。
太子沉声:“说。”
“秦将军送来消息,宫中有变,国安公主单枪匹马往南望山来了。”斥侯恭敬的说。
傅少衡快步到了门口:“确切?”
“是,少将军,秦将军让您和太子殿下速速想出应对之策。”斥侯单膝跪地说。
傅少衡回头看太子。
太子蹙眉,李宏钧应该到京城了。
晏姝单枪匹马来南望山?这只能证明京中无法派别人出京。
只是一介女流,尚无傍身的本事,怎么能全须全尾的到南望山?
“金龙卫。”太子沉声。
“属下在。”一黑衣人出现。
太子吩咐道:“带领三百金龙卫立刻去迎国安公主,若有任何差池,提头来见!”
“报!”
第二个斥侯已经到了近前,单膝跪地:“少将军,我们阻拦不住甘棠姑娘,她已经找来了,人就在外围的一处宅子里住下了,该如何?”
“傅少衡。”太子看着傅少衡:“本宫从无戏言。”
“末将这就去处理。”傅少衡知道太子动怒了。
确实!
为了侯府,为了天家,晏姝是真豁出命了,若是这样的人还会被自己辜负,别说承武帝要武元侯府的命,太子绝对比承武帝要更果决,两个人相处的日子不短了,算了解了。
甘棠看到傅少衡的时候,带着愠怒质问:“世子是觉得甘棠无用了吗?”
“甘棠姑娘息怒。”傅少衡拱手一礼:“只是你想要的,某确实做不到。”
“做不到?”甘棠冷冷的笑了:“在北望山为何不说做不到?在京城为何冷落我?为了你,我什么都不顾了,可你对我若即若离是为何?到底是我不配是吗?”
傅少衡容色微变:“甘棠姑娘,当初你设计我们相识,某也确实为甘棠姑娘的预知能力钦佩不已,以为我们会是知己。”
“我们不是吗?”甘棠死死地盯着傅少衡,这个让自己爱惨了的男人,本有着无比悲壮的人生,自己穿越而来就是为了他啊。
难道这有什么错吗?难道两个人不是天作之合吗?若不是,自己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父的腿伤,甘棠姑娘可知得益于谁吗?”傅少衡看着甘棠。
甘棠心就一沉,情急之下起身要抓住傅少衡的衣袖。
傅少衡侧身躲开:“请甘棠姑娘是自重。”
“自重?”甘棠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抬眸看着傅少衡:“傅少衡,你辜负了我的良苦用心,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傅少衡冷声:“甘棠姑娘,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若非白老和了缘禅师出手,我父的命就没了。”
“他本来就是该死掉的人啊!”甘棠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楞在原地的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