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宛央被保镖押出去的时候,费泽琛已经带着庄欣瞳开车过来了。
他们因为联系不上殷宛央,担心,所以过来找人。
看到殷宛央被押上车,费泽琛赶紧将车掉头,跟上。
一直跟到了宴家投资的那家私立医院。
车子停下,庄欣瞳怕自己耽误了,急着说:“泽琛,你赶紧追过去,我报警了过来。”
“好。”费泽琛快速下车。
庄欣瞳打了电话进去,看到费泽琛站在一间手术室门口,被人控制着,殷宛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们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你这是杀人!宴润霖,这是你哥哥的孩子,你这样做丧尽天良!”
庄欣瞳不认识什么宴润霖,但看到一边有个年轻男人操手站着,长相跟宴南修多少有点相像,想必就是这位了。
她加快步子冲过去:“你个混蛋,放了小央!你们不是用谅解书交换小央的孩子了吗!你们堂堂宴家,说话不算数,扼杀宴家子孙,不怕舆论吗!”
“我们有什么好怕的,谁乱说就收拾谁!”宴润霖一脸轻蔑。
庄欣瞳知道跟他说已是无益,急着要冲进病房救殷宛央。
宴润霖看着庄欣瞳的拐杖,眼中诡谲一笑,抬脚一踢,踢飞了庄欣瞳的拐杖。
庄欣瞳重心不稳,一下子扑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欣瞳!”
费泽琛心疼地大叫,想要挣脱保镖的控制,却失败了,他愤怒地冲着宴润霖大吼,“宴润霖,你别太过分了!你最好积点德,不要干这么损的事!”
“我就损,怎么了?”
宴润霖走过来,轻蔑地拍着费泽琛的脸,
“要在以前,你还是费少的时候,我还能勉强叫你一声哥。可你自己傻,为了一个瘸腿的女人,跟费家脱离关系,现在沦为社会底层,你还有什么资格叫?”
“宴润霖,你别得意太早!你是回来替南修掌管宴氏吧?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宴氏在你手里,也活不了几天了!到时候,有的是人踩你!”
费泽琛咬牙说。
“那起码,你们会先被我踩在脚下。”
宴润霖的目光看过去,庄欣瞳正扶着门站起来,他抬脚一绊,她再次摔趴在地上。
“欣瞳!”费泽琛的眼睛都红了,奋力挣开两个保镖的钳制,扑过去,扶庄欣瞳。
“找死!给我打!”
宴润霖一声令下,保镖马上对着费泽琛和庄欣瞳一阵拳打脚踢。
费泽琛压着庄欣瞳,死死护着她。
“住手,你们住手,我同意做手术。”
殷宛央躺在手术台上,看着门口的情形,泪如雨下。
“停!把他们拖走,赶紧手术!”宴润霖大手一挥。
费泽琛和庄欣瞳很快被拖开,门被关上。
殷宛央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涌出来:阿修,对不起,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
她的手被打了麻药,很快失去意识。
殷宛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像酒店客房。
她有短暂的恍惚,很快想起来,自己被拉去做了流产手术,打了麻药昏迷了。
她顿时心脏一缩,伸手摸肚子:孩子已经没了吧?
“小央,你醒了。”庄欣瞳的声音传来。
殷宛央抬眸,看到庄欣瞳和费泽琛,坐起来。
她回想起早前的经过,心中愧疚到了极致,眼泪涌出来:“学姐,对不起,对不起。”
她害庄欣瞳签了谅解书,还害她和费泽琛被宴润霖羞辱、殴打,这份愧疚,要伴随她一辈子的。
她也回报不了。
庄欣瞳在殷宛央旁边坐下来,伸手替她擦眼泪:“小央,没事的,别哭了。”
殷宛央却越哭越凶,抱住庄欣瞳:“学姐,我欠你的,我要怎么还。”
“说了没关系了。”庄欣瞳也忍不住擦眼泪。
“好了,殷宛央,你人没事就好了。”费泽琛看到两个女人哭得起劲,眼睛也有点红。
殷宛央慢慢地松开庄欣瞳,疑惑地看了费泽琛一眼:她怎么能算没事?
庄欣瞳觉得该快点告诉她情况:“小央,你还不知道,他们没能做成手术,胎儿好好的,你被救走了。”
“啊?”
殷宛央心头猛地一震,有些狂喜,又不敢相信,激动地抓住庄欣瞳的手臂,“学姐,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是这位太太让人把你救了下来。”
庄欣瞳目光看向一边。
殷宛央循着庄欣瞳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位约四十来岁,穿着端庄优雅的美妇坐在椅子上。
定睛看到她的脸,她怔住。
美妇面带微笑,站起来,走向殷宛央:“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但你好像跟我的长相有点像。”殷宛央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人一看就很高贵,自己就是宴家口中的底层,哪里好意思说人家大人物跟自己像呢。
庄欣瞳快人快语:“岂止是有点像,根本就是一个人在两个不同的年龄阶段而已。”
出于礼貌,她也站起来,走开点,方便这人和殷宛央说话。
费泽琛默默地端详着殷宛央和美妇,没说话。
美妇走近殷宛央:“我叫柳姿。”
“柳……”
殷宛央再次愣住。
谢文穆之前说的,她的生母不就叫柳姿吗?
既然是她生母的名字,她自然就不能直呼其名了。
“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柳姿就着费泽琛搬来的椅子,在床边坐下,仍旧带着笑意,看着殷宛央。
殷宛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好像说我的生母也叫这个名字。”
她这些年被宴家打击得够够的,缺乏自信,即便这个人长得跟自己那么像,还自报名字叫柳姿,她也不敢往自己生母那上面靠。
“你想找到你妈妈吗?”柳姿温和地问。
殷宛央迟疑了一下:
“之前,我的生父谢文穆主动找上我,我做了亲子鉴定,证明他就是我父亲。
结果他……他对我没有什么亲情的感觉。
我也觉得他很生疏,无法跟他亲近。
后来,他还跟人设计,绑架我,还想把我推下山摔死。
我的生母……”
殷宛央顿了顿,看了看柳姿,声音弱了点:
“我的生母不知道会不会也不喜欢我。
从小,就没人喜欢我。
对我最好的人,现在一个在重症监护室,生死难料。
一个,被我害得成了残疾,还为了保护我的孩子,给仇人签下谅解书……
我亲妈可能也不想要我这样一个女儿吧。”
说着话,她看看庄欣瞳,又看看柳姿,再次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