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莲微怔:“快到伯母的生辰了?这可是大事,是得帮伯母好好过生辰才行。”
“只是,暖暖的簪花,在县上就能买到,我也没空去县上啊。”
赵勇无奈轻叹道:“你有所不知,我娘陪我在这里读书受苦了,我想亲手做一朵簪花送给她,以表我的孝心。”
“只是,我不懂那些簪花中的道道,也没有材料,你能不能帮帮我?”
许秀莲的脸色变了,眼神微闪,犹豫道:“这个,只怕我帮不了你,其余的工艺,我接触不到的。”
赵勇伸手想抓她的手,被她本能地往后退一步。
他眸色暗了暗,抬头看她,轻轻道:“秀莲,你帮帮我好不好?”
“你知道的,我不是买不起一株簪花,只是想亲手做的,更能让我娘看到我的孝心。”
“你在那里做了那么久,你爹娘现在也在帮她修房子,你让她教你做一株完整的簪花,就说送给你娘的。”
许秀莲抬头看他,就那样怔怔地看他,仿佛看一个陌生人。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此刻的赵勇,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赵公子,我娘叫我吃饭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绕过他,快步往家里走去。
她的速度很快,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赵勇看着她的背影,眸底闪过一抹凶光,却又很快掩饰下来。
“赵公子,秀莲是不是不愿意?”
春香沙哑的声音在屋檐下传来:“她现在肯定是被那个府城来的公子给勾了魂,现在只怕心不在你这里了。”
前几天她与许暖暖闹起来后,又被黄蜂蛰了,脸上的浮肿才消散了些。
只是,可能是因为黄蜂的原因,她说话的声音变得沙哑了很多,再不复之前。
更让她难受的,是没有了工作后,家里人都给她摆脸色了。
邓如花与许招娣也来找了她数次,问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做簪花去卖。
可她后来悄悄又去了县上一次,胶条实在太贵了,她现在买不起啊。
而且,如果拿不到浆布的技术,她们也弄不出来啊。
她后来弄来了松汁,但味道太浓,根本就不像是浆布的浆。
她也尝试用米汤,甚至是面糊等来浆布,却怎么也浆不出合适的布。
要么是过硬,要么是干了后过脆,不适合折花。
她现在可愁死了。
赵勇瞪她一眼,却又很快敛下眸色,温声问道:“你的身体现在如何了?好些了吗?”
春香抬手摸了摸脸,脸上的浮肿大部分已经退去,却留下了不少红点点,像麻疹一样,看着吓人。
“还好。”她的声音里难掩烦躁:“赵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勇安抚她道:“放心吧,我有办法让许暖暖主动把簪花的每一道技术都交出来。”
如果他没有猜错,许暖暖应该是自己掌握了做胶的技术。
那个女人如果能控制在手里,以后再不用担心没有银钱用,他也不用再辛苦地抄书了。
春香也不问他有什么办法,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认为赵勇能看上她,还是回家继续想办法吧。
“阿姐,我们回来了。”许一文还没到家门口,便扬起声音大叫。
回来的时候是他驾车回来的,可神气了,他现在很喜欢驾车,难怪姐夫每次都喜欢赶车呢。
叶驰直接从骡车上跳下去,大步往家里走去。
许暖暖听到声音从家里迎出来,被他大手搂进怀里。
“娘子,我回来了。”
许暖暖伸手推他,没有推开,忍不住捶了他两下,从他怀里往后探头。
许一文赶车回来,笑道:“阿姐,阿娘,五舅舅还给了肉,骨头与猪下水呢。”
叶驰松开许暖暖,握着拳头道:“娘子,老婆子与老头子坏坏,还想让人打我们呢,被我打回去了。”
许暖暖赶紧打量他身上,还好,没有看到被打的痕迹。
许一文跳下骡车,大骂道:“臭姐夫,不是说了不能告诉阿姐的吗?”
叶驰紧紧搂着许暖暖的肩膀,邀功道:“娘子你听,一文不老实,还想让我骗娘子呢,我才不骗娘子,我是好男人。”
许一文哭笑不得,狠狠瞪他一眼,才对许暖暖解释。
“没什么,回家后,姥姥见有人了,想让四舅与五舅打我们呢,阿驰一下人就把他们打了。”
“那你说给带了肉?”许暖暖挑眉,打了人,怎么可能再给肉他们带回来?
不管是柳范氏,还是柳何氏,都不像是那样的好人。
许一文赶紧一指叶驰:“是姐夫抢的。”
许暖暖:……
扭头看身边的叶驰,他笑呵呵道:“她们今天在我们家里吃了那么多鱼与肉,结果还想让人打我们,我就把肉都带回来了。”
“娘子,还有骨头呢,明天给你熬汤喝了补骨头。”
许暖暖无奈道:“你们两个不靠谱的,没有伤到人吧?”
许一文却是赶紧把骡子解下,往后院拉去了。
剩下的让傻姐夫应付阿姐好了。
叶驰赶紧摇头:“娘子,你说了不能伤人的,我可没有伤人,只是打了他们两下,没有伤的。”
许暖暖倒是没有怀疑他的话,便问道:“你们吃过饭了吗?”
“没有,他们不给我们吃饭就赶我们回来了。”
“灶房里还有饭菜,赶紧洗手吃饭。”
“好咧,娘子,一会儿我去洗下水。”
说着,大步往灶房走去。
许一文将从柳家带回来的肉提过来,竟然还不少。
还有至少五六斤精瘦的肉,一个猪头,一副猪下水,还有几根大骨头。
今天不是赶集,剩些肉带回家也是正常,都是不好卖的部分。
他与叶驰去吃饭,许暖暖把猪头带进去烧猪毛,刮干净后清洗,再剥骨头。
猪头肉与猪下水,瘦肉都要晚上先卤起来,骨头留着明天炖汤。
等到收拾好,天色已经全黑了。
许暖暖被叶驰早早拉回房里:“娘子,我这里痛。”
他把她的手按到后腰那里,嘟哝道:“他们打我的。”
许暖暖惊了下,赶紧点起油灯,捞起他的衣服看去,果然,后腰那里有一块青黑。
“之前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
她有些责怪,更多的却是心疼。
这个傻子,被打了也不知道说。
也不对,他还是知道说的,却是没有及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