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今禾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这些都是村子里的人送我的。”
苏志明指着满屋子的东西:“这些全都是刘家坡的人送你的?”
刘家坡的人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就算是全村每家每户都给苏今禾送东西,也送不了这么多啊。
苏今禾:“其实也不止有刘家坡的人,其它村子里的人也来送了。
但是那些人很多我都不认识。
嗯……我记得好像还有其它公社的,那段时间我们村子里外来人比较多,所以就送了这么多。”
苏志明想起刚才那小孩子叫她书记,现在苏今禾家里又堆着这么多东西,苏志明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苏今禾,你是不是利用自己的职权收受贿赂了?
你实话和我说,你收村民们这些东西,是不是答应替他们办什么事了?”
苏今禾看着苏志明一脸凶相,顿时感觉无比委屈。
爸爸怎么能怀疑她呢,她苏今禾怎么会做那种事。
苏今禾:“才不是,这些都是村里人自己给我的,我也想还回去,但是他们把东西一丢就跑了,再加上人又多,我根本分不清谁送来了什么。
上次一个阿婆给我送她自己做的大饼,她把大饼直接从院子外面丢了进来,给我脑袋上咋了好一个大包,疼死我了……”
刘岚一听苏今禾头被砸了,连忙走到苏今禾身边,抱着苏今禾的头就看了起来。
“砸哪了,妈看看。”
苏今禾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就是这,我疼了好几天,说不定都留疤了。”
被冤枉的大饼此刻正躺在苏今禾家厨房里默默流泪,它这辈子也想不到自己还能把人脑袋砸出一个大包……
刘岚看着苏今禾光洁嫩白的额头,还是心疼得不行。
“妈给你吹吹,吹就不疼了。”
吹了一会儿,刘岚转身瞪着苏志明。
“苏志明,我看你是皮痒了,你女儿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啊,你说这话多伤孩子心。
村里人给小禾送这么多东西,肯定是因为小禾平时对他们就好。
你想到哪里去了。”
苏志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苏今禾是什么样的性格,他是清楚的,刚才怎么能这么怀疑自己的孩子呢。
苏志明满脸歉意的说道:“小禾,是爸爸的错,我等会儿那这鸡给你做好吃的,你就别生气了。
你在刘家坡能当上书记,那说明我闺女有本事,是我狭隘了。”
苏今禾没忍住嘴角的笑意,轻咳了一声:“我不是刘家坡的书记啊,我只是刘家坡的特派员。”
苏志明:“啊,那刚才那小孩为什么叫你苏书记?”
苏今禾慢悠悠地说:“因为我是路南公社的书记。
哦,我不仅是路南公社的书记,我还是其县供销社的采购。”
刘岚怀疑自己听错了,小声问道:“小禾,你的意思是,你同时担任了三个职位啊?”
苏今禾:“怎么可能!”
刘岚松了一口气。
手苏今禾接着说道:“才三个职位也太少了,我同时还是其县报社的编辑。
今年我还得了其县的进步青年,爸妈,这个名额可不好得,我有了进步青年的名号,靠着它我就能得到回城的名额,不用你们帮我费心了。
对了,我带着刘家坡的人给供销社供豆芽腐竹和一些农副产品,帮大家赚了好多钱,所以他们才那么感谢我。
我公公婆婆还有小姑子的工作,我也一起给解决啦。
嗯……顺便我还赚了一点点钱。”
苏今禾都没敢和爸妈说她赚了多少钱,她每个月从黑市那里买卖黄豆得到的差价就有几千块。
再加上村子里给供销社送的所有东西,她都有分红。
顾泽宸平时也隔三差五的就给她钱。
这三个月她满打满算赚了快小一万了。
苏今禾数钱的时候,手都在抖,果然干什么都不如做生意来钱快。
这可是七十年代的一万块啊,有了这些钱,等过俩年改革开放的时候,她就有了做生意的本金,到时候不管做什么都能轻松不少。
苏志明和刘岚完全呆在了原地。
苏今禾看着完全呆住的父母,又放下一记重锤:“顺便我还准备在刘家坡开一个食品加工厂。
我正愁要去哪找有经验的厂长呢,爸你就过来了。
你说说,这是不是瞌睡来了枕头就到了。
爸,这次可一定要帮我啊。”
苏志明结结巴巴地开口:“啥,我当厂长,我在刘家坡当厂长啊?”
苏今禾点点头:“对啊,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经验肯定很丰富,一个小小的食品厂,肯定难不倒你吧。”
苏志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现在是下放户啊,虽然这两天日子过得不错,但是我现在的身份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一个下放户,怎么可能当厂长。”
苏今禾:“人民群众同意不就行了,等会儿我让村长召开一个大会,让大家举手表决同不同意你来当这个厂长。
你这叫戴罪立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报人民,反思自己的过错。
你要是把这个厂子办好,那就说明你已经改造成功,从人民的罪人又变回了我们的好同志。
爸,你说这话对不对?”
苏志明:“嗯……应该是对的吧。”
苏志明感觉自己被女儿坑了一道,但是他找不到任何证据。
他刚才还以为自己能凭借着苏今禾的书记身份在刘家坡过一个完美的退休生活。
怎么现在就又要开始上班了?
苏志明还迷迷糊糊的,苏今禾也不在意。
她回到房间,给顾泽宸写了一封信,准备问问京城那边的情况。
半小时后,顾泽秀开着公共汽车到了刘家坡。
苏今禾直接把信交给顾泽秀,让她去邮局帮忙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