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陆婉颔首。她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无法预知的风暴之中,而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
李公公伏法后,陆婉的心却并没有因此安定下来。苏瑾的音容笑貌,以及临终前那苍白的脸色,始终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李公公或许只是颗棋子,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这天夜里,陆婉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思绪万千。她唤来心腹太监,低声吩咐道:“你悄悄去查,李公公生前与哪些人来往密切,事无巨细,都要报给我。”
太监领命而去,陆婉却更加心神不宁。窗外月色朦胧,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侧脸,更显得眉宇间几分凝重。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漆黑的宫殿,心中默默祈祷着:苏瑾,你若在天有灵,就请指引我,揭开这层层迷雾,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几日后,太监带着调查结果回到陆婉寝宫,跪在地上,语气有些颤抖:“回太后娘娘,奴才查到,李公公生前与与.”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说!”陆婉厉声呵斥,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与与淑妃娘娘,来往甚密。”太监吓得浑身一颤,脑袋重重磕在地上,不敢再隐瞒。
“淑妃.?”陆婉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淑妃,那个一向温柔贤淑,与世无争的女子,怎么会和李公公扯上关系?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与淑妃相处的点点滴滴,却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淑妃总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寝宫,不争不抢,甚至很少参与后宫的宴会和活动,在后宫中存在感极低。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她的伪装?她接近皇上,真的是因为爱情吗?
陆婉越想越心惊,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一直低估了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吩咐道:“传淑妃,就说哀家有话要问她。”
太监领命而去,陆婉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自己那张风韵犹存的脸,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不多时,淑妃款款而来,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淡紫色宫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柔声问道:“太后娘娘深夜召臣妾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陆婉没有立即开口,她静静地看着淑妃,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然而淑妃的表情却始终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异样。
“淑妃,你与哀家说实话,你与李公公,究竟是什么关系?”陆婉最终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陆婉的心思变得深沉起来。苏瑾死了,这后宫之中,便再也没有人能与她抗衡。她知道,凌煜对苏瑾用情至深,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取代她在凌煜心中的地位。但那又如何?权力,才是这世间最令人着迷的东西。
她要做的,是借着苏瑾之死,彻底将凌煜掌控在自己手中。
陆婉故意将苏瑾中毒的消息透露给了凌煜身边最信任的太监总管王公公,并暗示他,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声张,需得从长计议。
王公公是个人精,他跟随凌煜多年,对后宫之事了如指掌,自然明白陆婉话里有话。他压低了声音,试探道:“太后娘娘的意思是……”
陆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李公公位高权重,又深得皇上信任,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反倒会打草惊蛇,让真凶逍遥法外。”
王公公心领神会,立刻跪下表忠心:“太后娘娘放心,老奴明白该怎么做。定会为皇后娘娘报仇雪恨!”
陆婉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玉佩,递给王公公,“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哀家相信你不会让哀家失望。”
王公公接过玉佩,紧紧握在手中,他知道,这是陆婉在向他许诺好处。他毕恭毕敬地磕了个头,“老奴定不负太后娘娘所托!”
王公公退下后,陆婉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御花园中盛开的牡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瑾,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得到凌煜全部的爱吗?你错了,你死了,只会让凌煜更加痛苦,而我,会趁虚而入,一点点占据你的位置,让你的一切,都变成我的!
当晚,王公公便将李公公与外臣勾结,意图谋害皇后的罪证,以及他这些年来贪赃枉法的证据,一并呈给了凌煜。
凌煜看着手中的证据,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他怒吼一声,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传朕旨意,将李公公打入天牢,严刑拷问,朕要亲自审问他!”
李公公被侍卫从家中拖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喊冤,但他苍白的辩解在铁证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凌煜连夜审问了李公公,李公公在酷刑之下,终于承认了自己毒害苏瑾的罪行。他声泪俱下地哭诉,说自己当年不过是无意中得罪了苏瑾,便被她怀恨在心,多年来不断打压,他心生怨恨,才动了杀心。
凌煜听完李公公的供词,怒火中烧,他一脚踹在李公公的胸口,怒吼道:“一派胡言!皇后贤良淑德,岂是你这等小人可以随意污蔑的?你犯下滔天罪行,竟还敢在此信口雌黄,简直罪无可恕!”
凌煜下令,将李公公处以极刑,凌迟处死,以告慰苏瑾在天之灵。
李公公被押赴刑场的那天,天空阴沉沉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也在为苏瑾的遭遇感到悲痛。
凌煜一身素服,站在城楼上,亲眼目睹了李公公被行刑的过程。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
然而,当他看到李公公在行刑台上痛苦挣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时,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波澜。
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但却是他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对另一个人动了如此大的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