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丸颗颗圆润,散发着浅浅的光泽,品质尚好。
苏瑶制作了好几次,才把成百上千的小药丸装进特制的麻布袋中。
做完这一切,她去找小白,让它藏在自已衣领之中,出了空间。
从空间中出来,外面仍是一片白雪皑皑,仿佛没过去多久。
苏瑶定了定神,抬头望了望天色,“时间还早,正好可以顺着湖泊分支的河流一路往下,看看有没有小溪,抓几条鱼回去补补身子。”
打定主意,苏瑶把装满小药丸的麻布袋系好,顺着河流下游走。
枯草遍野,积了一层薄雪,似结实的冰片般,河流缓缓流动,无风而动,溅起阵阵涟漪。
下游的河流流势缓慢,苏瑶找了一块浅滩地,随手拾起一根树枝,折了顶端,扒掉树皮,当做木棍用。
她盯着河流,眼疾手快,一戳一个准,一根树枝串了约两斤左右大小的河鱼,哪怕被戳起来,河鱼仍然活蹦乱跳。
随后的时间,她又用树枝顶端了四条河鱼,有一斤大小,有两斤大小,最长的一条四斤!
她随手用具有韧性的野草编织而成草绳环,把鱼串起来,提在手上,一路回去一路采摘,不多时背篓又满了。
提着新鲜的河鱼,苏瑶难得有好心情,就差没蹦蹦跳跳哼着歌。
不过,她特地路过苏村长家,敲了敲门。
开门的人是桩子,他显然记得苏瑶,不耐烦的神情在看见她的一瞬间消散。
桩子盯着她手中提着的肥鱼,不自觉吞咽一下口水,问道:“你是来找我爹的吗?进来吧,我爹在家。”
苏瑶嘴甜,专门分出最大一条河鱼,她下来得早,河鱼在手中活蹦乱跳,她把鱼递了过去。
“桩子哥,我想跟苏村长打听一件事。”
桩子他想起昨日和爹一同前往张家村专门为小张氏撑腰,偶然听见的秘密,眼底的一丝怜悯转瞬即逝。
他伸手自然而然地接过肥嫩的河鱼,“进来吧,我爹在生火,有什么想问的,你去问吧。如果你是因为你娘被打的事而来,我可以告诉你,是你外祖母一家上门打的。”
苏瑶身体一顿,在门口站定,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外祖母找上门作甚?”
浅薄的记忆中尚且记起几张刻薄的人脸。
外祖母一家不是好相与的人,无论是二姨母、三姨母,乃至小舅舅,恨不得把他们一家当做讨债鬼。
每次逢年过节,娘带大哥和她回娘家探亲,总恨不得把她们扫地出门,脸上摆出明晃晃的厌恶,就像他们是一家的扫把星一样。
但自从几年前,外祖母联合两位姨母把她们扫地出门,再也没有联系过,突然找上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苏瑶皱眉,“外祖母为什么要打娘?”
桩子道:“你大哥没跟你说?当时你大哥也在场,是个狠人,居然敢打自已的外祖父,现在村子都传遍了,你哥不认亲,以后铁定是个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眼见着苏瑶神色不好,他急忙又解释道:“这话不是我传出去的,是你外祖母一家人亲口说的。不过,具体打起来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前几天,你外祖母、外祖父带着全家人,在你家门口叫嚣着,说是要住进来,半个村子的人都听到了。你娘不同意,就没开门,然后发生了这档子事。事情闹得大,惊动了我爹,我爹觉得他们闹事不占理越了界,就叫上村子十几个年轻人去了趟张家村讨公道,找张村长讲这件事。”
“你外祖母一家被张家村禁足了,这段日子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桩子一口气把自已知道的事都说完了。
苏村长听到熟悉的声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边探头边不确定道:“是瑶丫头来了?”
桩子应了一声,提着河鱼,让出身位,“你进来坐坐,我爹看见你挺高兴。”
他对苏瑶的感官不错,加上之前苏瑶在村口收粮一事,称得上佩服。
他平生没见过一个姑娘家花这么大手笔收粮,比苏昭这个性子软弱的病秧子更具有魄力。
不过,如今的苏昭病好了,不再是个病秧子,甚至性格硬气了起来。
苏村长到了门口,瞧见苏瑶眼睛一亮,热情吆喝,“嘿,可真是瑶丫头!今日初冬,外头天气冷,你快进来坐,我刚生起火,可暖和了!”
他看见桩子手中提的鱼,黑了脸,呵斥道:“桩子,快些把瑶丫头的鱼还回去,你好意思拿一个姑娘家的鱼,害不害臊!”
桩子被呵斥得一愣一愣,下意识把鱼还回去。
他心中嘀咕:爹就是个假正经,这大冬天的,食物不好找,肉更不好储存,上次在后山打猎分的猪肉都吃得七七八八,更别说这么大一条河鱼,足够吃上几天!
苏瑶摆摆手道:“多谢村长爷爷的好意,这鱼是我专门孝敬你的,哪能有收回来的道理,我娘受伤的事情多谢您帮忙,不然闹起来……”
“你娘是我们苏家村的人,护着她应该的。再怎样,那张家村的人打上来,实在不识抬举,居然敢做出翻墙这种事!”
两人寒暄一阵,苏瑶说要回去处理鱼,提出告辞。
等人走之后,苏村长幽幽叹了口气,“寡妇门前是非多啊!特别是小张氏一家孤儿寡母的,苏建承是个好男人,偏偏参军去了,几年没有消息,兴许死在了军营。”
桩子嘟囔:“不是还有苏昭撑起来吗?”
苏村长敲了他一脑袋,“那苏昭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就是一介文弱书生,除非乡试考上进士,当了一方父母官才能站起来,不然,始终是一条淤泥地里的烂泥鳅!”
他又摇了摇头,“不过,瑶丫头是个有本事有福气的,虽说是个丫头片子,可她这些年敢上山采野草,捡回来一个贵人,才让一家过上好日子。偏偏日子过好了,人人嫉妒人人眼红,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就有人上门找茬咯!”
以他的见识,张钱一家人都是一群蝗虫,小张氏就是一碗白白胖胖的大米饭,迟早要被蝗虫啃噬干净,连骨头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