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担心魔尊段汾可能又要对修真界动手了?”得知这一切,言礼彻底酒醒,猛的从床上弹跳起来边抓外套开始往身上套边问:“这事你有跟别人说过吗?”
“没,这件事目前只有我、泊简和你三个人知道。”沈卿尘看着言礼的动作,“古籍中没有任何半人鹿的记载,现在秘境中的人应该只会疑惑这种怪物是怎么产生的,不会联想到魔界那边。”
“泊简?宋泊简?”言礼闻言直皱眉,很是不满沈卿尘的做法:“卿尘,你不该什么话都跟你那大徒弟说,他年纪小,万一说漏嘴了怎么办?”
听到言礼这么说宋泊简,沈卿尘反而笑了,“不会的。”
“万一呢?”言礼反驳沈卿尘的话,和沈卿尘一同坐在床边,弯腰在床底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鞋袜,“卿尘,你不应该毫无保留的信任宋泊简,就算他是你亲手养大的徒弟。”
说完上句话,言礼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补充道:“……而且我以前都跟你说过了,灵虚宗里面除了我和虚空几个老头,其他人你都不该信。”
沈卿尘对此哑言。
但言礼一直以来就是这样。
他似乎……厌男?或许可以这么说,虽然他自己、虚空和沈卿尘都是男的,但言礼真的对身边所有男人都有敌意。
他只亲近沈卿尘和虚空。
想到这里,沈卿尘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跟言礼打个招呼:“阿言,我得跟你说件事。”
“你想跟我说你那个大徒弟其实值得信任?”言礼穿鞋子的动静一愣,侧头看他:“呵,卿尘,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世间男人没几个好的。”
沈卿尘看着一脸笃定说出这种话的言礼,嘴角含着笑摇头:“不是这个,我接下来想说的事,和刚刚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言礼没想到沈卿尘会这么说,穿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抬头道:“你说。”
“我决定要和泊简结为道侣了。”
言礼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穿了一半的鞋,觉得自己好像幻听了:“你刚刚说话了?”
“嗯。”熟知言礼的沈卿尘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对方其实已经听到自己的话了,可他还是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和泊简结为道侣。”
只听沈卿尘话音落下,言礼脚上半穿不穿、半掉不掉的鞋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半晌,两人之间没说一句话。
“阿言?”沈卿尘唤他。
“你们俩真搞到一起去了?”言礼满脸的震惊,僵着脸上的表情看向一旁笑开颜的沈卿尘,“还结为道侣?是不是宋泊简那小子提出来的?”
沈卿尘看言礼这个反应,想开口解释。
但不等沈卿尘说话,言礼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男人没几个好东西!看来虚空老头给你找的徒弟也不怎么样嘛,竟然敢背着我忽悠你要跟你结缔——”
他深知虚空老头有多宝贵沈卿尘,虚空闭关以后的几年里,言礼可是为沈卿尘操碎了心。
他曾一度想尽办法给杜仲盛几人制造麻烦,让人忙的不可开交没时间去碧落峰找沈卿尘。
要不然几年前杜仲盛也不会忍无可忍将他调出去。
虽然之前言礼在心里得意,等着看虚空老头出来后看到沈卿尘和宋泊简关系亲昵时气急败坏的模样。
但现在知道两人真搞一起了,言礼可不敢玩了。
好好好,真让宋泊简偷家了。
说着,言礼穿着鞋子就要冲了出去找宋泊简理论。
沈卿尘伸手将人拉住,对一直这么说风就是雨的言礼很是头疼:“阿言,你先别闹。这件事是我先提的,是我自己想和泊简在一起。”
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
“你们两个……”言礼猛然回头看向拽着他胳膊的沈卿尘,想要呵斥对方草率做下的决定,但当他见沈卿尘眉眼间执着不似作假的神态后,整个人瘫坐回床上,“算了,你高兴就好。”
见言礼这么说,沈卿尘还没来得及笑出来,就听到言礼又道:“不过结缔一事不是小事,我希望你能等虚空老头出关后跟他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沈卿尘闻言点头。
他本来就没打算跟师父隐瞒此事,结缔一事是人生大事,沈卿尘真心希望虚空能在场,并且祝福他。
言礼看见沈卿尘嘴角上扬的模样,十分无奈的摇头后起身,“等我去找朋友探探魔界风向,这件事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讲……宋泊简那边要多加留意。”
“好。”沈卿尘心里对言礼防备宋泊简的举动表示不赞同,但嘴上却应下,点头目送言礼离开。
而宋泊简这边——
巍峨耸立的正殿中的议事厅内,一身掌门服饰的杜仲盛端坐在首位,在他的两侧,分别坐着二三四三位长老、其他几位掌势和宋泊简。
——因为五长老沈卿尘不在,所以宋泊简暂时代替他坐在了议事厅中。
等宋泊简将本次历练结果告诉在场所有人后,场面一度有些怪异。
因为这次不仅是灵虚宗弟子外出历练收获最多的一次,也是折损最严重的一次。
伤亡七人。
“咳咳!”只见一位掌势作为灵虚宗的老人,捂唇清了清嗓子,主动打破议事厅中的凝重氛围,“这次历练不仅成功救下了姚庄十余名无辜百姓,在秘境历练更是收获颇丰,辛苦了。”
有了他的开头,不包含杜仲盛在内的其余人纷纷献上祝贺。
但唯一的一点就是,没人刻意去提没能活着回来的张三七人。
“呵呵,确实辛苦。”等几个老家伙声音低下了,杜仲盛这才开口,“但七名弟子在一次最简单的历练过程中都没能活着回来,宋师侄,这样的损失对于我们灵虚宗而言会不会太大了些,嗯?”
因为这次只是初级弟子历练,所以所选任务都是最简单的,所选秘境都是修真界最简单、毫无杀伤力的普通秘境。
这样的历练难度,还有宋泊简一介元婴期做领队,理应不该出现这样的失误。
可失误就是出现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宋泊简途中故意为之。
杜仲盛的话一出,很明显在场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刚刚开口慰问宋泊简的老掌事们此时也闭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