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诸多凡夫俗子或许对老戏骨谢老四并无多深记忆,只视之为一个褪色的时代明星,但正是这位风华已逝的伶人,被房世龙尊称为:“生则传奇,逝亦传颂。”
年事已高,依然能够倾倒清丽少女,对于房世龙或许多数男子来说,实乃世间奇迹。
陈金发表露心绪,挂断了电话,陷入静默。这次香港之行似乎是必不可少。地位的高低皆源于对比,刘威墙、陈可欣和钟正涛组成的阵容虽傲视群雄,然对杨守诚与谢老四而言,那尊严与权势无法动摇,他们无人能及。
实际上,《雏菊》仅是一部充满文艺气质的电影,哪怕与南方极地联合摄制,前景亦不甚辉煌。谢逼王者是如何盯上这部影片的,又坚持非全智贤不可,难道他是她的忠实崇拜者?不妥,不妥!他不应独爱那“搓板”角色?
抵达香港已至第二日午后,经过刘威墙牵线,陈金发晚上与英煌娱乐的杨守诚会面。“杨董,早闻您的盛名,如雷贯耳。”“陈董过奖了,英煌历年佳作频现,才更值得我去学习。”
三两语寒暄后,杨守诚率先抛开客套,直言发问:“陈董与刘导同行,必非为一顿饭那么简单吧?”
“不虚言,确实如此。”“女主角慧英,原本是预留给南寒的资金方,现由全智贤确认接演,我也亲自审看过她的表演,的确出色。”
两人暗自思衬,这“亲自主持试戏”岂能是普通人所理解的?陈金发身为大老板亲审后,承诺了全智贤,哪还能改变?若要颜面何存?
陈此举的初衷,是要封死杨守诚为谢逼王谋福利的道路,以免觊觎慧英一角。“朴义和郑宇的角色我们自己来挑,考虑到谢逼王有过类似国际特警的角色经历,便特别邀他前来试镜。”
“不错,对谢逼王演技的认可,感谢陈董。”嗯,显然低估了他的攀附之态和无耻厚脸皮。怎地认可谢逼王的演技了?谢逼王真的有演技吗?难怪谢逼王心中无丝毫自知之明,情势的问题竟在于此处,“遗传”一词莫非就是为他而生?且信狄波大与杨守诚清白如同狄波大从不涉猎成人级表演一般。
刘威墙听见这话,原本满面春风瞬间褪去。这也并非难以理解:既然连陈金发都肯定了谢逼王的能力,为何项目仍搁浅,还不是因为他这个导演制造争议?
未等刘说话,陈金发举手示意,跳过话题:“谢逼王的表演尚可,但在朴义这个角色设定上有待匹配。”
“陈董,您的意思?”即使杨守诚预料到结局,但仍要迫使陈金发出声揭示结论。
并非他对不可能的幻想还心存希望,作为生意场的大亨,杨守诚太清楚商人心思狠毒,立场坚定。既然已经定局,除非杨守诚有使陈金发不得不接受的筹码...否则提及只会让自己颜面扫地。
何苦显明,还不如假装糊涂,静静接受陈的回拒。杨守诚也是有尊严的人,怎能忍受一再被拒绝?
若谢逼王失去了朴义这个角色,即便没有男主角,总要有女主角慧英吧?英煌旗下不乏知名女星,比如容祖儿、Twins、梁洛诗、郑希怡... 众多明珠中选不出慧英一人吗?
不对,慧英这个角色已被陈金发许给了全智贤,试过戏后不能食言。此刻杨守诚才醒悟,为何陈金发一开始就提及慧英角色,原来是预先封住他的嘴巴。
不放眼全局者无法决胜一局。怪不得能在房地产的尔虞我诈间游刃有余,陈实至名归,成为中国顶级财阀。
只是如此步步为营、退中求胜有必要吗?男女主角均无望,还要争夺郑宇吗?没必要,谢逼王根本未中意郑宇,执着于朴义一角,为他人如此卖力并不值得。
场面愈发棘手。
“若谢逼王对郑宇感兴趣,我能拍板定下他。”没等杨守诚琢磨透彻,反倒因陈的退而进陷入了僵局。
人人心中有一杆秤。
杨守诚毕竟棋艺略胜一筹,退而进并未收获预期成效,闻陈问话,只能淡笑掩饰,暂且搁置话题。
次日,谢逼王偕复合却又未明言的女友张榨汁已在英煌外等待。二人不必询问便知结果,谢逼王转身离去,未留下一言。
张榨汁目光在杨守诚与谢逼王渐行渐远的背影间来回,陷入了两难。
她向杨守诚无奈一笑,转头追赶谢逼王的身影。杨守诚望着两人的身影,忽然眸光一凝,出声喊住正要走远的张榨汁。
“榨汁,等等...”听闻喊声,张榨汁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靠近杨守诚:“杨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