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的眼里还是茫然一片,就被穆云峰攫住了嘴唇。
等到她反应过来时,穆云峰已经攻池掠地,把姜楠脱了个精光。
卧室里响起一片水声和甜腻的轻吟,充斥着暧昧的气息。
修长有力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拉开外侧的床头柜,焦急地摸索着。
寻找未果,又拉开了隐藏在最里侧的柜子。
姜楠已经意识不清,在狂风暴雨中沉浮着。
突然,狂风骤雨停了,改为冰天雪地。
姜楠睁开汗湿的双眼,疑惑地看向穆云峰。
穆云峰的脸黑沉沉的,正眯眼瞪着手里的药盒——姜楠的最后一盒避孕药。
穆云峰自发现对姜楠的心意后,对姜楠可谓是百依百顺。
察觉到她不愿意,也怕她发烧,穆云峰每次都会戴套。
外侧的柜子里常年备着,可能是昨天用完了阿姨还没来得及补,穆云峰又急着用,便想碰碰运气,手伸向了最里侧的柜子。
没想到……
姜楠睁大了双眼,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药瓶被穆云峰拿在手里的时候,瞬间石化。
她忘记了,那瓶药的存在。
她的记忆力总是不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了。
她该早早扔掉的。
“这是什么?”
穆云峰猛地钳住姜楠的下巴,把那瓶药凑近姜楠的脸。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姜楠也镇定下来,她没什么好怕的。
或者可以说,这个世间她已经没有怕的了。
“你就这么厌恶我?这么厌恶和我生个孩子的可能?”
穆云峰怒意更甚,捏着姜楠下巴的那只手颤抖不已。
姜楠闭上了眼睛,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说呢,陈严青每次给你检查身体都说你卵巢情况不好,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姜楠!你够狠!”
穆云峰松开了姜楠,胸腔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良久,姜楠突然出声。
“我已经半年没有吃过了。”
言下之意是不关避孕药的事。
“半年?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以为不吃了就不会有伤害了?”
穆云峰气极反笑:“姜楠,这个伤害是不可逆的你明不明白。”
看着穆云峰愤怒的神情,姜楠蹙起了眉,她看着穆云峰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他为什么是在因为这个生气?
不应该是在生气自己避免与他生孩子吗?
不应该是在生气自己竟敢偷偷忤逆他吗?
怎么好像,他在因为自己作贱自己的身体而生气?
“你如果不想,可以和我说,为什么要偷偷吃?”
话音刚落,穆云峰就意识到自己又错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误以为自己恨透了姜楠,想用孩子拴住她,是万万不会答应姜楠的。
穆云峰的表情出现一丝的不自然,又生硬的岔开了话题:“谁给你的?”
其实不用姜楠回答穆云峰也能猜到,是姜彤买通的那个阿姨。
穆云峰只恨没有早点除掉她。
穆云峰捏紧了拳头,重重捶在床上。
上好的床垫被他一拳捶的震颤不止。
“为什么?”
“嗯?”
穆云峰还在暗自懊恼,一时没反应过来姜楠的意思。
“为什么因为这个生气?”
姜楠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把自己关进了密不通风的屋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她禹禹独行,所感知的世界早已停摆。
但穆云峰的种种行为,好像一把凿子,厚实的墙体就要被凿出一个小孔。
姜楠动了,她站在墙的面前,等着光线从这里透进来。
穆云峰蹙眉看着她,姜楠的眼神很平静,让人不想撒谎。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因为我担心你。”
“因为——”
穆云峰直视着姜楠的眼睛:“因为我爱你。”
听罢,姜楠歪了歪头:“你也得了斯德哥尔摩了?”
“嗯?”
穆云峰没听清姜楠在嘟囔什么,他看着姜楠疑惑的小表情,狂燃的怒火突然被平息。
他复又动作起来,沉下身子去吻她。
“嗯——”
姜楠破碎的声音又响起,她还在问为什么。
“你不是……呃……”
“恨我……吗?”
“我爱你。”
穆云峰吮吸着姜楠的唇,堵住了姜楠的话语。
“乖,以后再不吃了。”
“嗯……哈啊……”
……
风雨将歇,穆云峰抚摸着姜楠的头发。
姜楠累极了,窝在穆云峰怀里喘着。
“我爱你。”
这已经是穆云峰说的第不知道多少遍了。
姜楠听到这三个字又抖了抖。
原因无他,这场欢爱中,穆云峰每说这三个字,姜楠就会颤抖不止。
姜楠觉得有点可笑。
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她也知道这不叫爱。
爱是自由,不是牢笼。
姜楠又缩回了黑暗中。
“你再躺会儿,我下去给你做饭。”
穆云峰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姜楠的额头,离开时带走了那瓶药。
姜楠听到穆云峰在吩咐陈香。
“给夫人换个房间,找找还有没有这种药,全部销毁。”
“盯紧她,每日入口的东西都要检查……”
穆云峰冰冷的话语和潮湿粘腻的“我爱你”重叠,姜楠的头又开始疼了。
她转头看着窗外,艳阳高升,天空湛蓝,偶有几朵浮云飘过。
是个好天气,可惜姜楠感觉不到。
明明太阳普度众生,却怎么单单漏了自己呢?
或许她不应该存在。
笃笃笃——
“夫人,该吃饭了。”
陈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进来伺候您穿衣。”
姜楠不用回答,因为陈香的询问只是流程而已。
她答应陈香也会进来,不答应陈香也会进来。
姜楠习惯了。
习惯地坐在床上任由陈香抬胳膊,习惯地坐在化妆镜前由陈香梳头……
像具木偶。
这具木偶从不出声,但今天木偶成精了,因为木偶会说话了。
“陈姨,你累吗?”
“夫人说什么?”
陈香停下了手,姜楠的声音太轻了,陈香觉得梳头发的声音都能盖过。
“每天重复这样的生活,你累吗?”
“夫人说笑了,这就是我的工作。”
陈香淡淡的笑了,她还以为姜楠问的什么大事。
姜楠再没开口。
可是她累了,她没在说笑。
姜楠又把目光转到了窗外。
三楼,跳下去能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