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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夕用自己的手帕给他擦拭掉唇角的血迹。

    她再度开口:“阿琛,能放过相辞吗?”

    颜夕所能说出口的要求,宋琛从未拒绝过。

    眼眸碰撞,宋琛能看到的是一副略带请求的眸子。

    良久,最终宋琛还是伸手摸了摸颜夕的头:“放心,我不会杀他”

    颜夕一笑,凑近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知道阿琛最好了”

    可宋琛的指尖却是发白的,他阖了阖眼,

    他向来云淡风轻,筹谋的不过是让夕夕爱上他,可若是夕夕先爱上别人了呢?

    “阿琛先睡,我晚点再来看”颜夕放下手中的碗,叮嘱:“睡的时候不要翻身压到伤口了”

    “好”

    颜夕走的时候,宋琛就躺在床上。

    细微的光钻进宫殿,他的身影落寞,好似被整个世界遗弃。

    他咽下口中的腥甜,既然师父还是不爱他,那只能再慢慢筹划,时间拉长。

    宋琛缓慢从床上起身,嘴角勾一抹不屑的笑,他懒洋洋起身。

    相辞能蹦嗒到现在,只不过是他还没出手,他原以为对师父长时间的陪伴,和对相辞的培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他答应师父不杀他,却没说让他怎样活着。

    相辞计划了对师父的接近,散布谣言离民心,以及私自养兵。

    自己还未有动作,他蠢到露出所有底牌,却忘了是谁将他推上去的。

    宋琛不紧不慢地翻着奏折。

    跪在宋琛前的暗卫冷汗直流,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暗卫有些手脚发软。

    颜夕离开宫殿后,先去看了季闻笙。

    知道颜夕会来看他,宋琛安排的季闻笙住的是最干净、环境最好的牢房。

    王府的地牢在宋琛书房不远,颜夕倒是觉得自己可以经常来看他。

    季闻笙所在的地牢是靠外的,里面床铺塌子,桌椅板凳,书桌都有。

    有两个窗户,采光竟然比来时的过道还要好。

    颜夕进来就看到一个浑身缠满纱布的人。

    地牢左右用的都是厚厚的板子,只有前面是木桩可以看见。

    季闻笙手脚都缠着粗重的锁链,他整个人倒在高高窗户透出的光下。

    明明这个侍卫还没有陪自己多久。

    颜夕想进去看看,身后的侍卫拦住了颜夕:“夫人,这个人太危险”

    季闻笙所能露出来的只有光洁的额头和紧闭的双眼。

    颜夕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他的伤如何了”

    侍卫:“夫人放心,没有伤到要害”

    颜夕很想知道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但阿琛和自己都刚刚回来。

    等阿琛先审,自己再问阿琛吧。

    “那每日你们都送些好吃的过来”她有些心疼。

    季闻笙明明只是有点蠢,不应该会莫名杀人。

    颜夕转身想走时,听到季闻笙喊了一句:“夫人”

    那声音嘶哑,干渴扯得季闻笙喉咙生疼。

    他刚刚朦胧看到夫人,就迫不及待想要醒过来。

    如今眼睛还有些刺痛发酸。

    “你好点没有?”颜夕蹲下来问他。

    两人相隔一个木门。

    季闻笙爬起来,锁链敲击的声音响彻回荡。

    他爬到木门,紧抓这阻拦他的木柱,嘴角微颤:“夫人,属下啊从未想要伤害夫人”

    颜夕还想上前又被护卫拦住了。

    看到护卫拦住颜夕的那一瞬,季闻笙眼眸瞬间发暗,死死盯住了那护卫。

    护卫吓得后退了一步。

    颜夕叹气:“那你说,为什么要杀掉阿琛的属下”

    季闻笙不敢将目光移向颜夕,他眼眸晃动,黑亮的眸子一下子融上一些水色。

    他当时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越发想要杀人,怎么杀人都不够。

    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甚至想杀死摄政王殿下。

    季闻笙痛苦地抱住头,他不能和夫人讲,不然以后夫人恐怕再也不会和他讲话了。

    “我不知道,当时就是太害怕您受伤了”他手指轻颤,他真的太害怕有人伤害到她。

    想要杀掉所有能接触到她的人。

    颜夕伸手进来,护卫一下子没拦住。

    “我相信你不会杀我”颜夕抿唇,她清楚看到当时那一刀在统领身上时,他看到自己后停了下来。

    伸进来的手里放着一颗糖。

    季闻笙不敢去碰,颜夕直接抓起他的手将糖果放到他手心里:“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过段时间想办法让阿琛把你放出来”

    起码当时他为了保护自己,完全不顾自己死活杀了不少人。

    “夫人... ...”

    季闻笙呆呆望着颜夕笑得灵动的眼眸,她安慰的语气很轻松。

    他想回应这份笑,嘴角僵硬到无法咧开。

    颜夕离开,他还有些没回过神。

    季闻笙依旧呆呆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这里。

    一方面摄政王应该查出了他的身份,另一方面,不知为何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杀戮。

    很多时候他冲动之下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若是有一天自己失去理智,或许会想要杀了摄政王殿下。

    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

    季闻笙望着墙壁,手中的木头柱子已经粉碎。

    晚间的时候,颜夕坐在桃花树下喝酒。

    刚刚她给阿琛送药发现阿琛又咳血了,又让人送了好吃的到地牢。

    现在只有温温在旁边陪她,阿礼也不知道去哪了。

    “温温,你知道今日的刺杀是相辞干的吧?”颜夕好奇。

    其实颜夕并不知道是谁,虽说明面上分为摄政王和太子两党,但确实还有第三党,这一党看不惯宋琛掌权,也不赞同相辞这个外姓继承。

    温祈略微顿了一下,还是回道:“是他”

    颜夕凑近坐到他旁边拉住他的手:“温温是仙人,带我去看看相辞可以吗?”

    温祈原本放松抚琴的手,在被她扶上的时候赫地僵硬住。

    闻言心里也忍不住发酸,微微抿唇,眼睛垂了下来:“他没事”

    颜夕知道他没事,但她想问相辞为什么想杀阿琛。

    阿琛根本不看重权力,若是两个人不要这么你死我活就好了。

    可颜夕皱眉,可相辞就算想要权力也不是个喜欢冲动的人。

    这样一刺杀,若是没成功就麻烦大了。

    就算有第三党,以颜夕日常陪宋琛看奏折时,宋琛的敏锐。

    谁家养了多少兵,什么招式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