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安想要逃避，又害怕逃避。
一时之间踌躇不定。
沈思瑶在看着眼前人，脸上的神色变化莫测，一会青一会白，一会又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忍不住的轻声的斥笑了出来。
“江砚安，想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丞相大人，虽说不至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之人吧。
难道连这样的一个亲眼见证的勇气，都没有吗？
如若让你妹妹知晓了，她此时所遭遇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因你而起。
你说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沈思瑶说的这些话，还真的是毫不客气，简直就是字字惊心，句句泣血。
江砚安身形摇晃了一下，脸上带着纠结而又挣扎的神色。
一边是自己爱的人，一边又是自己嫡亲的妹妹，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真的是太难了。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仿佛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不管是前进一步也好，还是后退一步也好，都是一不小心会踏入到万丈深渊之中，再也没有回到，安然相处的可能性。
沈思瑶再看着他，如此挣扎而又痛苦的样子，却根本没有给他考虑的机会，直接的就吩咐旁边的归一。
“行了，咱们丞相大人既然做不出决定，那咱们帮他做决定不就好了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去把人给带出来吧。
毕竟都已经遭受了这么几天的折磨，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现在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想想这一些画面，我也是挺期待的呢。
要知道，如若我落在了他的手上，估计现在坟头草，都已经开始冒出芽了吧。”
江砚安在听到他说的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面莫名的就觉得非常的难受。
他坚难的咽了咽口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发现眼下，这个时间段里面说什么样的一些话，根本就是没有太多的一些用。
最终只能够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
只是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江砚安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指尖用力的掐着掌心，想要借助那刻骨的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他也明白，今天这一次的事情，沈思瑶根本就不可能善罢甘休。
他现在无论是离开这里，还是就停留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是改变不了任何的事情。
就算是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眼前的姑娘也不可能会让她如愿的。
可既然是如此的话，那又何必逃避呢？
逃避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如果等到后面的话，那岂不就是徒增伤悲？
江砚安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就彻底的冷静了下来。
脸上也恢复了之前的睿智和平静。
深吸了一口气，坦然的看着沈思瑶。
声音之中，带着些许遗憾的说道。
“思瑶，其实我也非常的清楚，我非常的对不起你。
但是这种种的一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在此时再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我只希望你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是永远被困在这仇恨的情绪之中。
如此一来的话，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场负担。”
沈思瑶本来非常平静的面容，在听到了他说的这些话的时候，瞬间的就让他脸上的笑容龟裂，抿了抿唇，压抑着心中的恨意，轻叹了一声之后，这才说道。
“江砚安，你自己好好的听听，你说的这些话，像话吗？
若是我在捅了你一刀，差一点点正中心脏之后，你还能够笑着说没有关系吗？”
江砚安正准备说不会的，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了眼前的姑娘接着说道。
“就算你能够大发慈悲的原谅我，但我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种种的一切。
行了，事情都已经到如此程度了，在纠结的话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你说对吗？”
就在他们两人说话之时，江之玉被归一从地窖里面带了出来。
只是一个原本娇滴滴的姑娘家，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之中，待了整整八九日的时间，此时早就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疯疯癫癫的了，形容枯槁，面色惨白，甚至于身上都散发着一股馊臭味。
沈思瑶嫌弃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江之玉。
捂着鼻子，眼神厌恶的朝着后面的方向退了两步。
江之玉其实早就已经神志不清了，根本就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江砚安在看到自己的妹妹，变成了这副样子，整个人完全的就是震惊住了。
他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他曾经在脑海之中想过，千次万次的画面，但是在这一刻，却依旧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会被折磨成如此的样子。
江砚安自己也非常的清楚，江之玉之所以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完全的就是自己咎由自取。
如若他没有存在着害人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沈思瑶对于江之玉此时的惨状，根本就生不出任何的一丁点的同情。
反而还觉得理应如此。
毕竟杀人者，人恒杀之。
江之玉几次三番做出了想要刺杀他的事情，可是他依旧是以德报怨，并没有直接的杀害江之玉。
反而还让他苟延残喘留下了一条性命，就已经算得上是非常的仁慈了。
虽然说这一种仁慈，可能并不是他们兄妹二人想要的。
沈思瑶在瞧着旁边，这丞相大人脸上震惊，惊恐，恐慌的神色，忍不住的轻轻的笑了笑。
在心里面默默的感慨着。
还真的是没有想到啊，一向平静而又睿智的丞相大人，脸上居然会露出这么丰富多彩的神色。
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
沈思瑶轻轻的叹息了一下，之后这才说道。
“丞相大人也不必急着给我回答。
毕竟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并不是咱们两人之间的事，而是眼下的这位尊贵的江家嫡出大小姐。
丞相大人，你说我说的对吗？”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沈思瑶本来就不是一个良善的人，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完全的就是被面前的这兄妹二人给逼迫的。
江砚安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整个人都是呆呆傻傻的，仿佛不能够接受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