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苒垂眸，说：“没有。”
“啊？没有？是你们自己摔下去的？”顾堇容不解，“有个叫张曼的提供证词，说是沈婉把你们推下去的。”
“是误会，麻烦二哥联系一下张曼，叫她在医院好好养伤。”顾清苒表现得极其冷静，她又对顾堇城说，“大哥，再麻烦你先把夏雨柔送到医院去。”
“行，我知道了。”顾堇城将夏雨柔整个公主抱起来。
她身子清瘦了不少，抱起来的时候手感也很轻。
夏雨柔眨了眨眼睛：“堇城，你放我下去。”
“别动。”冷冽的声音在女人的头顶响起，“我做这些，不单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还你之前保护小六的人情。”
夏雨柔手指蜷缩，心脏狠狠疼一下。
是啊，她想多了……
包括顾堇城特地来海城一趟，怎么可能是为了她呢？
顾堇城是为了小六来的，又不是为她……
“我摔下去之后，小六为了救我跟我一起跳下去，她救了我，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你没必要替她还什么人情。”
“……”
顾堇城沉默了一会儿。
他的手没有松，反而抱得更紧了。
男人紧绷着下颌线：“没有人告诉你，你们女人话太多不招人喜欢？”
夏雨柔抬眸，几天的海上求生让她十分的疲劳，眼睛和眼圈都是红的，看起来就羸弱，又惹人疼。
“你的意思是，我要招谁的喜欢？”
顾堇城脸颊一黑。
这女人，也是没救了。
顾堇城语气淡淡：“嗯。你之后都是要结婚的，肯定要招别的男人喜欢。”
夏雨柔抿唇。
是吗，可是她不想，也不敢想。
曾经，她无比渴望一段婚姻，天天盼着能和顾堇城走进婚姻的殿堂。
可是，后来，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
夏雨柔不怪任何人，她知道是自己的出身，就注定了自己没办法跟顾堇城走到最后。
这么多年，她心已经冷了，不敢再奢望爱情和婚姻，以后，她似乎也很难再爱上什么人。
顾堇城将夏雨柔送去医院做了个全面的检查。
检查的结果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除了手腕上有扭伤，和轻微的挫伤，其他的都无大碍。
夏雨柔解释说：“摔下去的时候我护住了头，也得亏是下雨天，地面够滑，后面我几乎是滑下去，不是滚下去的，湿软的泥土成了天然的保护屏障……”
顾堇城有些不放心，问医生：“她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还在海上滞留了那么久，伤口没有感染的迹象？”
“海水有一定杀菌功能，您放心，我们抽血看过，夏女士状况良好，就是肺部呛了水有可能会导致肺炎，这边建议观察一下。”
“好，辛苦了。”
医生离开后，顾堇城走到夏雨柔的床边，问她：“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
夏雨柔心头一热，想不通为什么顾堇城要这样体贴的照顾自己。
“你还有工作要做吧？去忙吧，不用管我。”
顾堇城：“……”
“怎么了？”
“你的嘴就一定要这么硬？明明你现在很难受，又没个家人照顾你，你就非要这么一个人硬挺？我不可怜你，谁可怜你？”
夏雨柔嘴角抽搐了一下。
顾堇城当真是了解她，很清楚她的痛处在哪。
夏雨柔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抄起手边的枕头就往顾堇城身上砸：“对！我孤儿！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人可怜我！那是我的错吗？你以为我不想吗？”
夏雨柔越说越气，干脆把自己气哭了，拿起枕头又邦邦邦往顾堇城身上砸，枕头是软的，砸人倒是不痛，但顾堇城被砸得莫名其妙，也有点来了火气。
“你闹够了没有？都说了叫你回家去，别来JC上班，你不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把自己作践这样，你开心了？”
“关你屁事呀！我是冲着小六来的，又不是冲你来的！”夏雨柔累得“呼哧呼哧”，后来也不砸了，抱着自己缩在床脚哭。
顾堇城：“……”
他在心里扣了一个6。
女人真是太叫人捉摸不透了。
顾堇城最怕女人哭，一哭，他就心软。
身后“砰”的一声传来关门的声音。
顾堇城出去了。
空荡荡的病房就剩下她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顾堇城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走过来放在桌子上。
他紧绷着脸，默默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甜粥和虾饺。
闷声道：“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拌嘴。”
夏雨柔眼睛红红的。
他总是这样……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吵架的时候一声不吭，但是该做的事情他一件事都不会落下。
都说他是钢铁直男，不懂浪漫，不会说好话，不会讨女人欢心。
可在夏雨柔心里，他是最好的男人。
他永远，做的比说的多。
“我不退节目，我还会继续跟小六参加节目录制。”夏雨柔语气和眼神都很坚定，“你要是想骂我就继续骂，我不会退缩的。”
“随便你。”顾堇城不再阻拦，他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所以，你真不是被沈婉推下去的？”
……
“小六，冷不冷？”顾堇容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她，又跟工作人员借了毛巾帮她擦头发。
顾清苒的发质很软，擦到半干不干的时候，头发毛毛糙糙的，就跟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吹干的小猫。
顾堇容玩弄着她的头发，还玩上瘾了：“小六，你现在就跟个从水里捞出来的小猫似的。好笑死了。”
顾清苒：“……”
“二哥你是E人吗？”
“啊，是，我是ENTP。”顾堇容说的是网上很流行的人格测试，他的人格在网上被评为飞天大蟑螂。
顾清苒感觉，这很符合二哥的印象。
I人果然是会被沦为E人的玩具。
“小六，你们真不是被沈婉推下去的吗？你可千万要说实话啊，别怕她，二哥给你撑腰。”
顾清苒点头：“是沈婉把夏雨柔踢下去的，我为了去救夏雨柔跟着一起跳下去了。但是这件事，不需要你们撑腰，相反的，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
顾堇容愣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