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因为林蔚然的事情,许时年就闹过一次,如今又来一次,还是面对着面,苏意如几乎可以预想到一会惨烈的场面。
眼看着许时年淡粉的唇微张,苏意如极速地转动起脑子想起对策。
“是挺好看的,景少的眼光真好。”出乎意料的,许时年这货倒是没有阴阳怪气,眼眸一弯,夸赞道。
这令苏意如有些愕然。
许时年看向她,“原本下班想找你来着,有一个文件需要你核实,但是没找到你人。后来才知道你来了谨宅,我就想过来找你。”
“什么文件?”
“我刚才来的路上,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许时年说道:“看你的样子是要回去了?正好,我带了司机来,一起走吧。”
苏意如掏出手机,看到了十几分钟前许时年给自己邮箱发的文件。
许时年没骗她,他确实是有正事才找她的。
心里松了口气,苏意如面上紧绷的神色也松懈下来。
她转头对景邵庭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预想中许时年被自己的话刺激到的场面没有发生,景邵庭有些遗憾,寒霜般的眼瞥过粲然笑着的许时年,轻嗯一声。
许时年走过来,作势要接过苏意如手里提着的大袋子,玩笑般,“景少都不帮阿如拎袋子的吗,算啦,那我就辛苦一点吧。”
苏意如不自觉地帮景邵庭说话,“这个袋子本身也不重,我自己拎就行。”
“没事,既然我来了,这个活就应该交给我。”许时年不容分说地拎过袋子,“你就让我当回绅士吧。”
玩闹般的口吻,透着自然而然的亲密。
苏意如拗不过他,往前走了几步,回身朝景邵庭挥手。
景邵庭手微抬,乌黑的眸子在触碰到许时年的瞬间,又缩回了手。
许时年笑着道:“那我就和阿如先回去了,景少,您也请回吧。”
两人背影渐远。
那抹今日绽放在他身旁的粉色玫瑰,没过多久就被别人轻而易举地带走了。
景邵庭捻了捻指腹,心底窜起无端的恼火。
许慕收到消息赶来,只看到苏意如跟人离开的身影,便问景邵庭,“景少,不用我送苏小姐回去吗?”
“你看她缺人送么?”
景邵庭丢下冷冷地一句,旋身回家。
苏意如坐上许家司机的车。
许时年控制着自己不由自主向苏意如靠近的身体,保持着让她感到舒服的距离,找准时机,用商量的口吻道:“姐姐,下次如果你要见景邵庭,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不然我有公事找你的时候,我都找不到你。”
语调听起来可怜巴巴。
苏意如此刻已经打开了邮箱里的那封文件,简单浏览了一下,确实有许多细节需要核实。
而且苏意如看了后,大致也能猜到,许时年为什么非要自己来核实这份文件。
因为这份文件是和宁氏集团合作项目里的一项。
苏意如觉得这是自己的疏忽,不该忙于自己的事情,而疏忽工作上的事情,即便这份工作只是她用来掩人耳目的身份。
“抱歉,我以为你会不喜欢我跟景邵庭接触,所以才没提前告诉你……”
“阿如姐姐,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干涉你的交友,你忘了吗?”
苏意如面上浮起一抹愧疚,许时年确实保证过,是她没选择相信他。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谁知许时年是真的说到做到,刚才表现得也十分友好。
苏意如说:“抱歉。”
“姐姐,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想明白了,我是你的朋友,景邵庭也是你的朋友。四舍五入,他也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互相敌视。”
许时年嗓音清澈,更让苏意如觉得自己防备他的心理有多么可耻。
“我很高兴你能想通。这份文件我今晚会改好,明天发给你。”
成功引起苏意如的愧意,许时年眼见目的达成,勾了勾唇,“好。”
其实他早可以在白天的时候将这份文件给苏意如。
之所以没有那么做的原因嘛……
许时年转头,看向认真对着手机里那份文件拧眉的苏意如。
当然是为了必要时刻,有借口来找她了。
……
回到正厅的景邵庭问服务生要了一瓶威士忌。
谨宅的地下酒库酒类繁多,想要喝什么,吩咐下去就行。
坐在角落,景邵庭抬起酒杯,仰起脖子。
一大口烈酒灌入喉间,眉峰拧起一瞬,松开。
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下如烈火般的洋酒。
时不时有想要结交景邵庭的人上前。
许慕犹如一尊门神般立在一旁,每当有人欲靠近时,便严声道:“抱歉,景少现在不希望被人打扰。”
众人看得出这是景邵庭的意思,纵是不甘,也只能悻悻离开。
直到桌面上的那瓶威士忌逐渐见底,人群渐散。
一群商人你来我往地打着招呼,说了再会后,逐一离开。
原本被熙熙攘攘塞满的偌大正厅一下子空旷不少。
酒意上头,醺醉的脑袋渐沉,景邵庭听见靠近的脚步。
不满启唇,“许慕,不是让你拦着,别让人过来。”
景父出声,“我也不能过来?!”
景邵庭抬眸,看见景父不知何时立在自己身旁,身后是一脸为难的许慕。
本就烦乱的内心,在看见景父后,更添躁意。
景父说:“我那几个老朋友都在问我,说我这个在商界大名鼎鼎的儿子,怎么一个人躲在角落喝闷酒?”
景邵庭双手搭在膝上,垂头,“你怎么说的?”
“我没回答他们,不过我猜啊。”景父坐到景邵庭身旁,伸出手搭在他肩上,“可能是跟刚才那个在门口,和姓许的小子一起回去的姑娘有关。”
在景宅门口发生的事情,自然逃不过景宅当家主人,景父的眼皮子。
喝尽的酒杯被放到桌上,景邵庭站起身来。
“我有事,出去一趟,您早点儿休息。”
话落,景邵庭大步朝门外走去。
景父脸上的笑,随着原本搭在景邵庭肩上的手落空,也一同坠了下去。
……
密场,最豪华的那间包厢。
宽敞似半个篮球场般的空间,该有的设备应有尽有,是轰趴玩乐的不二场所。
此刻硕大的空间里却只有三人。
“我搂着我家思思睡觉呢,你喊我出来到底什么事?”
大晚上被景邵庭一通电话喊过来,叶司寒满腹怨气。
他凑近闻了闻景邵庭,确认自己没有闻错,微惊,“你喝了酒来的?”
“嗯。”叶司寒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原本抱怨的态度也收敛了些,“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就想找你喝酒。”
这话叶司寒是不信的。
以景邵庭内敛的性子,没什么事,会大半夜喊他出来喝酒?
鬼都不信。
绝对是有事发生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