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意如，是求而不得，是付出满腔真心后发现被戏耍的愤懑和失望。
对于景邵庭，林蔚然则是又恨又醋又羡慕，还有那么一丝责怪。
他明明都已经拥有了苏意如，为什么还不知道珍惜。
这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吧。
等到景邵庭和林香芸谈完，双方再一次友好握完手，起身双双离开包厢。
林香芸走到景邵庭身侧，“景少，公事聊完了，剩下的就是私人时间了。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可以邀请你再去喝几杯？”
跟在后头的林蔚然听到这句话，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姐，你跟他有什么好喝的？你要是想喝酒，我陪你喝啊！”
林香芸保持着平和的微笑，脚往后一伸，踩住他的脚尖。
一天到晚，就知道多嘴。
“嘶！”林蔚然猛地抽回脚，疼得无声呐喊，还坚持颤着声音说道：“姐，我，我陪你喝。”
反正打死他，也不会让林香芸和景邵庭单独相处的。
景邵庭眸中划过一抹暗色，婉拒道：“不了，手头还有几个项目，我就先回去了。”
即便知道是推辞，但景邵庭已然拒绝，林香芸尽管心中不甘，也不敢表现出来。
她是一个很会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人，嘴角带笑，“景少这么倾心事业，怪不得景氏蒸蒸日上。那好吧，如果下次有空，我们再约。”
景邵庭颔首，和许慕一起旋身离开。
待到景邵庭走远，林香芸沉下脸来，瞥一眼自家蠢弟弟，“刚才为什么多嘴？”
林蔚然知道自己坏了姐姐的事，心里暗暗自喜，面上嘟囔道：“我不喜欢他。”
“再不喜欢，也改变不了他是景邵庭，京城最大的家族景家的继承人。”林香芸压低声音，“我警告你，下次再插嘴坏我的事，我就让爸妈把你关在家里，半个月不许出门。”
“你！”林蔚然不满，又不敢发作，只好将憋屈往肚子里吞。
见林蔚然露出委屈的表情，林香芸也不忍心，放软了调子，“我知道你因为苏意如的事情，对景邵庭有不好的观感。但我们林家势必是要和景家合作的，这样家族才能继续繁荣下去。”
“况且，一个女人罢了，没了她还有下一个。情情爱爱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你如果喜欢，姐姐帮你找一个脾气秉性和苏意如一模一样的。”
“不用了。”林蔚然闷声道。
在他心里，谁都取代不了苏意如的地位。
哪怕她骗了他。
林香芸摇摇头，打算带着他回去。
抬眼的刹那，眸中掠过一丝讶异，很快又敛于平静。
林香芸叫住那个分明看到了她，却假装没看见要快速走过去的女人。
“宁姝婉，好久不见，最近过得还好吗？”
宁姝婉顿住欲行的脚步，摆上一抹柔婉的笑，“好久不见，林总。”
林香芸偏眸，看向宁姝婉身旁的那个人，“这位是……”
“段琪？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林蔚然先声打断，皱眉不解地看着段琪。
宁姝婉不动声色地跟段琪拉开一段距离。
“今天正好有空，就约了宁小姐来这里吃饭。没想到遇到你们了，好巧，林少。”段琪跟林蔚然打完招呼，又和林香芸颔首：“林总。”
吃饭？一男一女单独？
而且看两人刚才走过来时，手臂挨着手臂的模样，不像是寻常朋友该有的亲密。
林蔚然拧眉，刚想说什么。
肩膀却被林香芸拍了拍，“这位段琪，我没记错的话是你的小兄弟？这样，你带他去旁边玩一会儿，我单独和宁小姐说两句话。”
林香芸说一不二，即便宁姝婉再不愿，眼巴巴地悄悄拽一了下段琪的衣袖。
段琪也还是被林蔚然给拉走了。
场上一时只剩下宁姝婉和林香芸，以及在旁边望风的助理。
宁姝婉撩了下头发，表情看起来略有些不安，“林总，不知你找我是想聊些什么？”
林香芸看着她柔弱的模样，忽地一笑，“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这幅样子装给谁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把景邵庭和苏意如搅合黄了，你很得意吧？”
宁姝婉抬睫，微愕，“什么？”
放在两侧的手轻轻攥了下衣角。
“我已经问过蔚然林，那天是刚才那个名叫段琪的人喊他去了那家店，所以才‘恰好’撞上了景邵庭。”林香芸慢悠悠道：“也就恰好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
那天林蔚然失魂落魄地回来，作为姐姐的她怎么可能不询问一番。
问过之后，很容易就发现了其中的异常。
段家和宁家近日交往甚密，有好几个重要的项目都是和对方合作的。
而原本，段家和宁家是两条互不打扰的平行线。
再加上后面事情发生后，当天那群在场的富二代们也悄悄散播了一些消息。
所有的信息整合起来，林香芸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说实在的，你使的这个计，不算多么新奇，但却出奇地有效果。”成功让景邵庭和苏意如一拍两散。
林香芸含笑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
原本以为会迎来怒视的宁姝婉，这下真的愣了，“谢我？”
林香芸只轻笑不说话，多亏了宁姝婉这横插一手，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苏意如离开景邵庭身边。
虽然在她原本的计划中，是想让景邵庭多开心一阵子，待到合适的时机才找机会名正言顺地除去苏意如。
宁姝婉的一番筹谋解决了她很多麻烦。
不过，一码归一码。
林香芸走近宁姝婉，“刚才那位段琪应该还不知道，你曾经蔚然允做的那些事吧？”
宁姝婉察觉到来者不善，眸光动了动，换为平静，“林总是想用段琪来要挟我？那你想错了，我对他没有丝毫感情。”
“也是，宁小姐眼光高，怎么会看得上家世才堪堪和宁家持平的段家。”林香芸俯身，“只是有一点我很好奇，你不在意段琪，那你在不在意……景邵庭呢？”
宁姝婉瞳孔骤缩。
“我听说景夫人非常喜欢你。”林香芸端详着对面宁姝婉渐发白的面色，“如果我把今日你和段琪一起吃饭的监控，以及你对蔚然做的那些事告诉她，你说，她还会喜欢你吗？”
宁姝婉咬住下唇，眸中忍不住溢出一丝怨恨，“你在威胁我？”
没想到林香芸坦然地承认了，“嗯。”
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稳稳压制住一米六三的宁姝婉，逼得她不得不抬起下巴，“你这样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她这么问，心里其实已有预感。
“你和景邵庭是一起长大不错，但我比你认识他的时间更早。他还在襁褓时，我们就照过合照。”林香芸说，“比起宁家，我想景夫人应该会更喜欢如今势头正盛的林家。”
宁姝婉突然想笑，喉间溢出冷嗤，“原来外界传闻不近男色，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林总，心里也住着一个人。”
并且按照林香芸所说，这个人在她心里占据的年份还不算短。
或许在很小的时候，就埋下了种子。
林香芸往后退开身子。
压迫感顿消，宁姝婉克制不住地松了口气。
林香芸见她听明白了，说道：“所以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痴心妄想。我听说最近宁家有几个和景家的合作，我出五倍的价钱，你把这几份项目给我。”
五倍的价钱，足够比宁家可以在这几份项目里赚到的钱还要多了。
宁姝婉暗暗讥讽道：“为了跟景邵庭多见面，你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林香芸瞥她一眼，肤浅。
何止是能多见面，两家利益纠葛的越深，双方就越离不开对方。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过程，而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