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下立判
石磊这个请求有点离谱。
第一次来做客,喝了人家的茶,拿了人家的茶,还要看看人家的茶树在哪儿。
就算没有任何恶意,就算金银花树不值太多钱,这行为也有点得寸进尺的感觉。
何况他之前跟王奶奶一家人也不认识,完全没有任何交情。
林姿满脸愕然,想提醒石磊,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且她忽然意识到一点,石磊虽然有点渣,但为人处世这块绝对没有问题,是那种极擅长跟人打交道的人,无论男女,正常情况下石磊绝对不会在一个长辈面前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哪怕那金银花茶再怎么好喝也不会。
何况以石磊现在的地位和身家,什么样的好茶喝不到,怎么可能为了一口金银花茶就做这种事情?
必然有隐情!
或者另有目的。
想到这里,林姿小心不动声色地戒备起来,右手放到腰间,那里藏着石磊送的短剑,就是那把削铁如泥的法器级短剑。
王奶奶也有些错愕,但还是点点头:“在院子里,我带你瞧瞧。”
农家小院不大,但干净整洁,而且院子里到处都是花花草草,爬满山墙的月季花,遮出一大片阴凉地的葡萄藤,树荫下怒放着的山茶花,还要大.大小小的盆栽地栽花草,把个小院子打造成了让人心旷神怡的花园,宛如传说中的花
园秘境。
很美!
就连石磊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环境真好,而且花多但不杂乱,一切井然有序且自然和谐,仿佛本就应该这么长。
应该有风水先生的功劳。
风水先生嘛,不说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在调理人居环境这块绝对不输那些专家。
石磊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后闭上眼睛催动元神仔细感应周围的环境。
果然!
有不一样的感觉。
很特别。
连他的元神都感觉特舒服,仿佛婴儿回到母胎,又仿佛成年人走进氧吧,有心旷神怡之感。
不过这种感觉是有脉络可循的,他可以隐约感受到一种比较特别的力场,立场的形状隐约与院子的格局相一致,只有一些细微的地方略微有所不同,或强或弱。
而且这种力场的形状明显受周围建筑、花草以及某些不起眼的小摆件、小挂件影响。
尤其门口一尊泰山石敢当的石头。
这石头一看就是老物件,从风化的痕迹判断,至少有三百年历史。
不会是法器吧?
石磊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但又觉得很合理。
为啥?
江湖中,就数风水先生这个职业特殊,从上到下遍布各个阶层,民众基础极广极深,到现在甚至有更加兴旺之势,明面上登不得大雅之堂,暗地里却处处被奉为上宾。
而且他们天生就跟法器一类的东西打交道
,他们用的法器虽然跟石磊理解的法器不完全相同,但也有共通之处。
之前他获得的几件法器就完全可以当做风水道具使用。
或者说,那几件法器本身就是风水师们使用的法器。
而且风水先生们不光能使用法器,还能鉴别甚至制造法器,尤其那些顶级风水先生,传说中完全可以亲自给道具开光,可以把普通的工艺品制作成真正的风水道具。
传闻有真有假。
但目前看,这个刘安应该是有点真本事的。
而且林姿再怎么说也是泉城本地武术世家的传人,就算不涉江湖也不会带他拜见一个纯粹的骗子。
林姿或许不涉江湖,没那么庞大的人脉网情报网,但也不至于连个骗子都分辨不出来。
可惜……
石磊叹了口气。
就算那石头摆件是法器,他也带不走。
这可是人家用来镇宅的好东西,他带走,这宅子怎么办?
信风水的家庭对这些东西看得极重,根本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还涉及气运、子女等等问题。
有的时候别说搬走,就是看一看问一问摸一摸都不行。
石磊的心里略微有点遗憾,琢磨着啥时候也搞这么一套。
从这小院子的风水看,确实有独到之处。
和他那种直接把法器摆在家里的模式不一样,更高明,准确地说是可以把法器的能量利用得更合理更高效。
法器像人参,他拿到之后只会生嚼,最多炖个鸡啥的。
而风水先生就像医生,可以根据症状进行配伍,调配出他和他的宅子最需要最合适的风水。
术业有专攻。
他师父傅青主虽然也有所涉猎,但在风水这块研究并不深,只是知道这么回事儿。
当然,他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这个。
他在老太太的指引下找到一棵金银花树,长得不是很高大,但很壮实,树形很饱满,圆滚滚的,像个大水缸。
漂亮的金银花树。
等等,这树的位置……
石磊闭上眼睛催动元神认真感应,同样感应到一丝特别的力场,不明显,但隐隐与门口的泰山石敢当连在一起。
风水树?
或者说是风水局的阵眼?
如此一来,这金银花树不但成了风水局的一部分,协助镇宅调节气场,自身也能被院子里的风水局反哺,不说变成什么灵植,至少可以长得更强壮更旺盛。
难怪产出的金银花茶品质那么高。
确实不一般。
石磊叹为观止。
这个刘安,真有东西,至少这寻龙点穴的水平不低,能恰到好处地把这树种在相应的穴位上,绝对不是蒙的。
有机会,真可以让这个刘安帮忙调整一下四合院的风水。
这水平,比他高不知道多少倍。
他只能堆法器,这个刘安却能化腐朽为神奇,把普普通通的花
草树木也利用起来。
不过,金银花树也不是重点。
石磊跟着王奶奶绕着金银花树转了两圈,满口赞美之词,看完之后又顺带着看了看其他花花草草。
这些花花草草长得都极好,健壮,漂亮,几乎看不到病枝病叶,生命力极旺盛。
生活在这样的小院子里,人的精气神也会不一样。
真好。
他感慨几句后忽然问:“王奶奶,这两天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王奶奶皱眉:“什么人?”
“陌生人,或者不经常往来的人,以及让你感觉不太舒服的人。”
“你这么一说,昨天还真有,找我家老刘的,怎么了?”
“长什么样?”
“三十来岁,个头不高,看着很精明,就是那脸和气质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说不上来的感觉。”
“是不是有点像小鬼子?”
“哎,”王奶奶一拍大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眼角,跟电视里的小鬼子一模一样,还有口音,猛得一听是泉城话,可我这几十年的老泉城人听着就有点别扭,带着点拐弯抹角的口音,当时还琢磨这可能是什么地方移民过来的新泉城人,现在回想,可不就是小鬼子那叽里哇啦的口音嘛!”
“他停留多长时间?”
“也没几分钟,我说老刘不在家,他就走了,”王奶奶说着皱起眉头:“小石,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