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分秒宝贵，经过一整天的研讨，他们有了完整的治疗方案。
陈艾兰找到了安清。
“安清，我来是想告诉你，治疗方案有了。”
安清紧紧注视着陈艾兰，眼中泛起希望，“要怎么治？是不是有了治疗方案，他就能醒过来了。”
陈艾兰摇了摇头，“不一定。”
安清的眼神顿时暗下去，“为什么？”
“我想跟你细说一些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同时也不要太灰心，就心态平衡一点就好了。”陈艾兰说，“你知道的，他已经到了这样的阶段，没有能百分百治好他的方案，但是你要是想救他，你需要冒着一些风险。”
“什么风险？”安清问。
“死亡的风险，生死各占一半。”陈艾兰说。
安清沉默。
没有百分百的救活几率，听起来好残忍。
可是如果不去做，那就是一点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我想想。”安清低声说。
陈艾兰点点头，“好，你好好想想。”
陈艾兰走出病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徐璟琛的。
“刚好想打电话给你，你自己就打来了。”
“你那边怎样？”徐璟琛问。
“我挺好的，一切都顺利，治疗方案也出来了。”陈艾兰语气迟缓说，“就是她那边......”
“她那边怎样？”徐璟琛的声音有点沉。
“可能还在想到底要不要用这个方案治疗。”陈艾兰说。
“你的方案是不靠谱吗？”徐璟琛语气怀疑。
陈艾兰有些无奈：“拜托，不靠谱我能拿出来跟她说吗？这是我和老师还有威廉医生他们一起弄出来的方案，已经是最优的了。”
“她那么珍惜那个梁循的命，你觉得她会同意吗？”
“不同意我们就收拾行李回法国，还能怎样。”陈艾兰说。
电话里徐璟琛不出声了。
陈艾兰问：“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徐璟琛说：“没事，挂了。”
陈艾兰看了眼手机屏幕，觉得徐璟琛真怪，有话憋着不说，有什么难言之隐是这么难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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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在医院待了许久，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病房前看着梁循。
这天晚上，她直接在医院里陪着梁循。
安清还是不敢赌，她不敢拿梁循的命去试，可是她又无法看着梁循永远沉睡下去。
“哥，我应该怎么办？”安清低声低喃着说。
而回应她的是病房里滴滴答答响的仪器。
整座病房孤寂到极致。
一直到深夜，她握着梁循的手趴在病床前睡着了。
她的手忽然被握紧。
安清抬起头，一道白光有些刺眼，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等到眼前的白光散去她终于看清了，梁循坐在床上看着她笑，他的笑容还是跟以前一样温和。
安清几乎要落泪，她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梁循，你终于醒了。”
梁循微弯双眼，“我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安清马上抓住梁循的双手，欣喜到不能自已，是活生生的梁循，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跟我说话了。”
“安清，我躺累了。”梁循说。
“那你要我扶你下来走走吗？”安清问。
梁循点点头，“你扶我下床。”
“好。”安清站起来，去扶他，“你慢点，慢慢来。”
梁循慢慢坐到床边，双脚缓缓落地，等感觉到实实在在的踩踏感，他才站起来，开始尝试着走一步。见到他腿抖动，安清赶紧扶着他，慢慢向病房走出去。
安清扶着他，耳边听到他轻声说：“真的不想躺着了，下地的感觉真的好。”
“很快了，我给你找了医生，你会很快就好起来的。”安清回应他。
“好，我等着。”梁循说。
安清顿了顿，“可是我不敢拿你的命去赌他们能不能治好你。”
梁循挨着她一起走，渐渐适应了走路的感觉，他牵起了安清的手，语气很耐心：“没关系的，与其这么痛苦麻木地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来去赌一场。”
“我不敢承担后果。”安清低声说。
“不需要你来承担，我的命我来承担，安清，听我的，不要再犹豫了，也不要让自己变得痛苦，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
梁循看着安清说：“安清，这不是在赌命，是向死而生。”
安清看着他，眼泪滑落。
梁循帮她擦擦眼泪，“不要哭了，你也不是爱哭的人。你扶我再走走，最好就一直扶着我走。”
安清扶着她沿着长长的走廊走下去，梁循的嘴里一直在低声地说着些话，只是她没听清楚，直到他的声音弱到悄无声息。
安清抬起头，看到病床上的人依旧躺着，耳边仪器的声音让她回到现实，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她的目光落在两人握着的手上，她手里握着的手没有握紧她。
原来只是一个梦。
安清恍惚。
这时传来脚步声，安清回神，偏头一看。
是一位中年妇女，安清的眼神微微一顿，这位阿姨她之前在徐璟琛的家里见过。
“早上好，安小姐，我过来给你送早餐。”她说，“安小姐还记得我吗，我姓兰，之前在徐先生家里你问过我徐先生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饭菜。”
“记得。”安清看着她把早餐一一摆放出来，“早餐是给我的？”
“是的，安小姐你趁热吃。”兰阿姨说，“有什么要做的就让我做就行了。”
“兰阿姨是什么意思？”安清问。
兰阿姨：“我是梁循先生的护工了，有我一直照顾着的话，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安清说：“可是我没请护工。”
“是有人给梁循先生请了我。”兰阿姨说。
安请沉默半晌，“是不是徐先生让你来的?”
兰阿姨笑了笑：“是的，徐先生让我来医院当护工照顾病人。”
安请不理解徐璟琛给她请护工的行为，不过她不打算接受。
“兰阿姨，你请回吧，这么多年来都是我一个人照顾，我一个人就可以。”安清劝说。
兰阿姨愣了一下，露出了请求的表情，“安小姐，你别这样，你要是我不要我当护工的话，我就没工作了，徐先生家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安清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话。
兰阿姨又说：“这事是徐先生安排的，我也不好意思决定，我让他来找你聊一聊。”
她拿出了手机。
安清想出声说话，但是见兰阿姨立即拨通了电话，还是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