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家。
张三爷和张子欲在房间中,大眼瞪着小眼。
他们得到消息,秦博死了,张家动员的八百多号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抓入狱。
全军覆没!
据他们所知,秦博去找麻烦的时候,浔阳都统江天并没有出面干涉,只有唐国忠和周正雄帮秦长生的场子。
可是,秦博身边有那么多人,为什么斗不过唐国忠和周正雄呢?
即便唐国忠是地下老大,周正雄曾经也是混黑的,他们手下也不会超过五六百人,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张三爷百思不得其解。
他哪里知道,秦长生身边有一个恐怖的存在。
他更不知道,秦长生未曾出手,倘若出手,倾覆张家也不过是眨眼之间。
“现在秦家是什么情况?”张三爷问道。
“秦长生闯进秦家,把他父亲的灵位安进秦家祠堂了,还扬言要秦家所有人每日跪拜他父亲。”
张子欲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说出来,“对了,陪同秦长生去秦家的人是蔡远。”
“蔡远?”
张三爷双眼一眯。
巡捕房探长,什么时候跟秦长生好上了?
江天都不敢插手,他一个小小的探长,凭什么?
很显然,他并没有把蔡远放在眼里,毕竟张家子弟各个是人中龙凤,有人从政,有人从军,江天也惹不起他们。
“爸,我感觉这个秦长生,不简单。”
儿子的话,让张三爷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秦长生只是总督府传出来的那点名头,
秦家完全不惧,更不可能闹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盯紧这个人,没查清他的底细之前,不可轻举妄动。”
既然秦家倒下了,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他也不可能再为了秦家多做什么。
并且,他已经拿到了秦家的利益。秦家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俗话说的好。
死道友,不死贫道……
……
次日。
耀邦陵园。
天刚蒙蒙亮,陵园门口便围着一大帮人。
以秦歌为首,身旁站着秦家的各路亲戚,还有秦家的佣人。
陵园保安惊呆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秦家来了这么多人?
“开门!快开门!”
秦歌急的直拍门。
眼看着就要到六点了,如果他们没在祖坟那块乖乖等着,指不定要被秦长生说些什么。
昨天,他的胆子被秦长生彻底吓破了,不想再有个三长两短。
事到如今,他已经提不起抗衡秦长生的勇气了。
他的大伯死了,二伯死了,两个哥哥也死了。
他爹算是运气好的,沦为废人,从此在床上度过一生。
秦家还有能力再去跟秦长生对拼吗?
反正,他是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保安慌慌张张的打开大门,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话,只见这一大帮子人,疯了似的冲进陵园,跑到秦家祖坟那块区域,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垂头跪下了。
这是干啥?
保安彻底傻眼了。
今天是啥日子啊,以往清明节也没他们这么上赶着来祭拜啊?
而
且这么一看,他们也不像是祭拜先祖,更像是在……忏悔?
保安懵逼之际,陵园门口又停下一辆劳斯莱斯。
两个青年人下车。
第一个下车的青年,剑眉星目,脸庞冷峻,双手捧一块墓碑。
这块墓碑,看上去极为不同,既不像花岗岩也不像大理石,无比光滑的表面还能清晰倒映出人脸。
保安做梦都想不到,这块墓碑的主要成分是黑钻,一枚硬币大小的原生态黑钻,售价高达两亿。
第二个下车的青年,目光阴冷,光是看他一眼便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捧着一大束黄白菊花。
“秦帅,他们都到了。”焰罗战神轻声道。
秦长生远眺远方,点了点头。
他把话放出去了,早上六点,谁不来,后果自负。
秦家要是想多死几个人的话,他并不介意。
在保安的目瞪口呆中,秦长生和焰罗战神走进陵园,走向秦家祖坟的区域。
当秦歌发现秦长生来了之后,脑袋埋的更低了,恨不得贴在地上,恐惧的浑身直颤。
秦长生站在他们面前,扫视一圈。
还少了一个人。
“秦正严呢?”
秦歌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紧张道:“爷爷……还在医院……”
闻言,秦长生淡淡一笑,“我有说过他可以不来吗?”
“爷爷病了,他……”
“病了?是理由吗?”秦长生依旧不咸不淡道:“焰罗,去,把秦正严给我弄过来。”
“是!”
今天,秦长生要把父亲葬进
秦家祖坟。
秦家还活着的人,必须到场,谁也不能例外!
别说病了,哪怕秦正严在来的路上猝死了,他也得跪在这里,完完整整的看着自己安葬父亲!
秦歌又一次的哭了,泪流满面。
他算是真正明白了,秦长生打算把他们秦家彻底踩在脚下,践踏他们的尊严!
很快,十几个巡捕,把秦正严连人带床的扛了过来。
看得出来,这个老东西就快活到头了,手上打着吊针,脸上戴着氧气罩,气息薄弱。
看见秦长生的那一刻,秦正严怒目圆瞪,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嘴角不断抽动着,有话说不出。
秦长生同样注视着他,不带一丝情感的冷漠道:“秦正严,你后悔了吗?”
“要不是我父亲,秦家何等何能,成为浔阳第二豪门?”
“你们不念我父亲的好也就算了,还要污蔑他,对我和父亲赶尽杀绝?”
“你们还有良知吗?你们的良心是不是给狗吃了?”
“亏我父亲生前还一直念你的好,说你给了他一碗饭吃,不至于让他饿死街头。”
“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喊你那一声爷爷?我只想让父亲的灵位安进祠堂,这很过分吗?”
不知不觉间,秦长生的眼眶湿润了,情绪也在逐渐上升。
“嗯?我问你话呢,我的要求很过分吗?”
他虎目一瞪,摘下秦正严的面具罩,大声喝道:“告诉我!我父亲还是不是你儿子!是不是秦家人!”
“我父亲的灵位能不能安
进祠堂!我父亲的墓碑有没有资格葬进祖坟!”
“告诉我!”
五年前的那一夜。
秦正严一棍子重重砸在父亲的身上,说父亲不再是他儿子,不再是秦家人!
他听不进父亲的任何哭诉,恳求,执意要把父亲赶出家门!
当初,哪怕秦正严答应把父亲的灵位安进祠堂,秦长生也不会为难他,苛求他。
可是,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他也要拒绝!
这个老东西,简直枉为人父!亏得自己还喊了他十九年的爷爷!
秦正严的眼眶布满血丝,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或许他后悔过那么对秦天,但是,他永远也不会原谅秦长生。
秦长生把秦家毁了!
家破人亡!
“不说话是吧?”
“好。”
“很好!”
秦长生气极反笑,目光瞥向草坪上的一块墓碑。
上面赫然几个大字:秦义之墓!
秦长生右拳紧握,往上一砸。
咔擦!
黑漆的大理石墓碑,层层裂开!
秦长生再看向右边的另一块墓碑:秦阳之墓!
又是一拳砸去!
咔擦!
秦阳的墓碑,轰然坍塌!
这两个人,不配葬在这里!
“不……”
“不!”
秦正严总算开口了,一张老脸憋的又红又紫。
秦长生指着他的鼻子,咆哮道:“你没有资格说不!要不是父亲念及你的好,你早就该死了!”
“现在,我要你跪下,给我父亲忏悔!”
“否则,你也不配葬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