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副尉钱邵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一群衙门差役围着流放队伍,硬生生不敢靠近。
甚至其中还有人对着当中一个年轻的姑娘恳求看诊。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不过看到赵押司不知是听到手下的人说了什么脸色黑如碳,而流放队伍里的人不但没有出事,这会状况似乎还很好。
最重要的是,陆昭好好的在流放队伍中时,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曾被将军带着去过京城,正因为如此,也曾见过陆家七郎,只是那会陆家七郎岁数还小,但是五官轮廓还是能认出来的,毕竟陆家七郎是威北侯府所有儿郎里,最像老侯爷的,也是长的最俊的,只可惜,堂堂威北侯府的儿郎,如今却被流放到柳州这等几乎快要被朝廷放弃的地方。
不过钱邵还是深吸一口气,快速上前。
虽然不明白眼下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状况的,但这状况显然很和他的意。
作为被将军救过性命的人,这会既然是遇到将军最崇敬的威北侯府的后裔,肯定是要将人照顾好了的。
可不能叫人害了去。
也就是在这些人过来前,他才收到消息,说威北侯府的人流放过来了,同时也得到上面有人暗中传递消息给柳州县衙,不希望威北侯府有任何一个人继续活着的消息。
知道这个的时候,都已经听说赵押司已经出发了。
他只能快速从卫所赶出来,即便如此,他也是担心这会威北侯府的人已经出事了,却不想明明错过了机会,想的是尽人事听天命,这会威北侯府的众人看着,竟还没有事。
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正因为如此,钱邵虽然依旧急,但是速度却是慢慢放下来。
却说这会赵押司脸色正难看,并没注意到游牧副尉出现。
之所以他的脸色会难看,完全是因为秦二狗在惊恐的喊出自己是不是感染疫病后,陆七郎就提了一句陆七夫人的医术,而胡利反应过来就开口告诉所有人陆家七夫人医术高超,若是真的感染疫病了,可以请陆家七夫人看诊,还说燕林县很多感染疫病的人都是李知意治好的。
当然,也没忘说感染燕林县的疫病死亡的几率有多高。
只这么一闹,他再勒令底下的人继续抓人,这些人全都迟疑了。
没感染疫病的,怕接触了感染,感染了的,起了别的小心思。
特别是后面又有人身上也开始发疼后。
一个个全都担心自己会是感染了这个疫病,并且因为这个疫病丢掉性命的,毕竟谁的命不是命,特别是事关自己的小命。
如此一来,竟还有个不懂事,也不清楚当中厉害关系,只想着自己的愣头青,直接不知死活的开口:“大人,您不能因为您意外自己摔倒的事情丢人,就想借机遮掩这丢人的事情,就说这流放的威北侯府的人对您下暗手啊,再如何,再如何,也让她们先给我们看诊一下不是?”
赵押司真的脸都绿了。
只能勒令对方闭嘴。
同时下令:“都给我闭嘴,还不赶紧将人给我拿下。”
但有这么个差役开口,他接下来吩咐命令的效果就不好了,这些人就完全没有像过去那么配合他,立刻将这陆家的人拿下,直接陷害处死的意思了。
当然,之所以会如此,除了一个个怕自己丢了性命外,也是因为秦二狗在他要下死命令的时候,提醒了他一件事。
“大人,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这万一您也感染了疫病呢,我们这会如果直接将人都处理了……”
正因为这么一句话,他迟疑了,后面的状况就不可控了,变成了这些流放犯人被围在中间,连立刻带往衙门都做不到。
却说李知意也没想到自己就是扎个让人浑身疼的穴位教训人,在胡利适时的配合下,效果竟会这么好。
不过李知意乐的如此,正好是教训人做到了,拖延时间的效果也做到了。
而赵押司看着流放犯人的状态,特别是李知意这个最先说秦二狗感染疫病的人表情淡淡,脸色就更难看:“你,不是会治疗疫病吗,赶紧将治疗疫病的方子开出来。”
不过赵押司反应也快,这会只想赶紧将治病的方子搞到手,这样就能趁着游牧副尉钱邵没来之前,继续将陆家人处理了。
李知意本来已经不打算继续做什么了,毕竟赵押司没注意到游牧副尉已经到了,但是她可是注意到人已经到了。
既然如此,自然是已经不需要她表现了。
明面上不能动手教训人,她自然也懒得多做什么。
但是这会赵押司将她当傻子的目的这么明确,李知意自然是不能让对方好过:“押司大人,你是觉得我傻吗,你这分明是打算让我开了治病的方子,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了,就继续让差役凑近我们,往我们身上放陷害我们的证据,好叫你们既不用害怕疫病,还能用我们对你下手的事情,遮掩掉你自己摔个狗吃屎丢人的情况。”
李知意说着微微一顿,还不忘继续开口:“我可不傻,可不会做这么得不偿失的事情。”
赵押司的脸色瞬间都黑了。
快黑成碳了。
游牧副尉钱邵走近后,听到这话,看到赵押司脸色,也有些震惊李知意的本事,甚至都想问一句,这姑娘是谁,这么直接说话,让人没脸,太厉害,也太痛快了。
他们卫所和县衙的关系可是一直不好,向来都是针锋相对,为的就是证明谁才是这柳州真正的掌权人。
可以说,除了要提将军报恩威北侯府来这里,同样,也是为了踩县衙一头。
这会听到李知意的话,钱邵直接就笑了,甚至直接开口:“哟,没想到我刚从卫所赶过来,就能看上这么一出好戏。”
钱邵说话间看向赵押司:“赵押司,你这是出了什么丢人的事情,都要不要脸,污蔑流放过来的犯人对你下暗手了,也给我听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