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涛走了，哥哥也走了，家里就剩下妙妙一个人。”
程酥酥回到家，妙妙正在客厅画画，刚拿出画笔，她没忍住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妙妙。
“妈妈永远跟你在一起。”
“嗯嗯。”
妙妙仰着脸，亲吻程酥酥的脸颊，小手勾着女人的脖颈，“妈妈，我爱你。”
“我也爱你。”
程酥酥蹲下身抱了抱孩子，她揉了揉腹部，总感觉胀胀的。
回到房间，看着桌子上的月经布，程酥酥恍然发现。
自己好像好久没有来姨妈了，至少超了十天。
她立刻坐下，自己给自己把脉，有力的滑脉。
一下一下，这一股力量透过指尖，直达心脏。
……
车上，王落雪笑着看向涛涛，有些不安的孩子正在搅动手指，手上还戴着粗布手圈。
虽然清洗过可还是有陈年的旧痕迹，王落雪抬手拽住孩子的袖口，“姐姐带你去爸爸妈妈，好不好。”
孩子的眼睛亮了一分。
“啊。”
他憋了半天，终于说了一个“好”字。
王落雪心里踏实很多，亲昵地给他擦拭额头的汗。
“那你要答应姐姐，不要提起刚才的夫妻俩好不好。”
“你就说，是我救了你，姐姐会感谢你的，好不好。”
涛涛看向窗外，说起来别的话题，“花。漂亮。”
这到底是真的傻子，还是伪装的，怎么这么气人。
刚才说找他爸爸妈妈就听懂了，现在她说自己的要求。
他就又变成傻子了。
王落雪忍着内心的暴躁，耐心捏着他的小手。
“好涛涛，你就不答应姐姐也行。”
反正就算他知道是程酥酥救了他，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哎呀，这东西太脏了，我得给你换一身好衣服。”
下了车，王落雪带着孩子直奔一家卖成衣的店。
她戴上了口罩，现在王家无论去哪，到处都是工人讨薪。
来的时候她根据报纸的信息，联系上了京都那边涛涛的父母。
现在只要等着对方回信，然后把孩子送去，或者对方来把孩子接走就行了。
她带着涛涛进了衣服店，“最好的衣服，给他安排一身。”
王落雪告诉店主。
“一定要打扮的，就跟少爷一样，让人觉得没被亏待。”
“噢好……倒是有小孩的正装，不过寻常穿着可能不舒服，用来参加正式场合的衣服，肩膀都有垫肩。”
不愧是最好的衣服店，王落雪看了一眼店主拎着的一套很洋气的小西服，满意的点了点头。
“就这一身就可以了，给他找合适的，看着要提气。”
“放心吧，我带着孩子去换，这换下的衣服我给你包起来。”
“不用了，扔掉。”
“这是新的，质量很不错，扔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让你扔掉就扔掉，一件也不要留。”王落雪皱着眉头。
“那我就扔掉……”
店主不理解，干了这么多年，愣是没有见过把好好的衣服给扔掉的。
就算是有钱人，也不会随便把新衣服扔了。
王落雪嗯了嗯，其实程酥酥家给涛涛穿的衣服很柔软舒服也不过时，身上也没有布丁，是新的。
不过她就是不想让程酥酥得到好处，报纸是她爸爸带来的，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京都的报纸说了什么，这是老天爷提供的机缘。
“不要不要！”
换衣间，老板娘丧着脸出来，叹了一口气，“他不肯换衣服的。”
王落雪皱了皱眉，“小孩子还能有多大的力气，换上。”
对方收到了电报，应该现在火急火燎往这边赶了。
最快今天下午，对方就能来，她要做的表面功夫只能现在做。
“这位同志，你是他亲人，不如你来换，他总哭，我说什么都不听，一关门就害怕，嗷嗷的哭。”
老板一脸苦样，王落雪不耐烦地翻白眼，“去换，我给你加钱。”
一听加钱，老板只能狠狠心，拽着涛涛就强行扒了他的衣服，然后给他套上新衣服，到底是几岁的小孩。
就算是哭的声嘶力竭，也没办法阻止大人干什么。
不过他到反应太激烈了，导致老板也不忍心。
“乖孩子，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外面的女同志应该是你亲戚吧，她想让你穿的板板正正，你就照做吧，应该是为了你好的，乖孩子。”
“妈！衣服！”涛涛拽着刚刚被脱下来的衣服，恋恋不舍。
“好孩子，这是你妈给你的买的？”
“妈……”
涛涛眼神流露出让人动容的留恋与孺慕。
老板叹了一口气，夺走衣服，果断扔到了垃圾桶。
最后抱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涛涛出了更衣室。
“这位女同志，孩子换好衣服了。”
王落雪看着哭的眼睛红红的孩子，攥紧手。
“能不能让他别哭了，眼睛这么红，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虐待他了。”
“孩子听不懂道理的，刚才的衣服他很宝贵……”
“这脏兮兮的东西怎么还戴着，灰扑扑的不好看。”
王落雪又找出来毛病，在涛涛的手腕上有一个看着就很不值钱还有一些脏兮兮的“手镯”。
“这，孩子好像很在乎，不能拿走的。”
老板一脸为难，“刚才我要摘，他气急了还要咬我。”
王落雪也对这个孩子没办法，有时候说话就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听懂，能懂还是装不懂。
“你要是再把眼睛哭的红红的，我就把这东西摘下来扔掉了。”
王落雪话音刚落，涛涛就不哭了，哄着眼看着她。
“看来你能听懂一些。”
王落雪倒是松了一口气，“好涛涛，姐姐带你找爸爸妈妈，换新的衣服是为了你好，你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你的生活情况吧，他们肯定想看到过的还不错的涛涛，不然会担心。”
涛涛红红的眼睛低下头，点了点头，“我，知。”
知道了，王落雪忽然理解了他的意思，松了一口气。
然后趁着涛涛不注意，立刻把他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来。
刚刚不哭的涛涛忽然又红了脸。
“乖，听姐姐的话，这东西，姐姐下午就还给你。”
王落雪不容置喙道。
有了这破烂手圈的威胁，孩子很快就安静下来。
她心满意足，拉着涛涛上了车，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