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恒奕沉声:“应医生,你在发什么愣?”
应松阳:我发什么愣,我脑子都快被人甩没了,你问我发什么愣,我也不知道啊?
他扭头时,双眸看物,还有点模糊。
他努力瞪了瞪眼,试图可以看的更清楚点。
谁想……
他眼才睁开,就被人给拽了一把,下一秒,更是被扣住的脖颈往下摁了一把。
他一转眼,就和一张白惨惨、皱巴巴的脸对上。
他猛地被吓得抽了一下,挣扎的蹦了起来。
“鬼啊鬼啊!”
他嘶吼着,想逃,可扣在脖颈上的手太过用力,他身子才一抽,就被又被拉了回去。
月九姝有些嫌弃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是鬼,你好好看看,是人,快给看看。好像伤的不轻。”
她一点力没收,应松阳就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根手臂大的棍子抽了一下那般,疼的他“嗷呜”嚎了一声,连害怕都忘了。
因着疼,他身子不受控的扭曲抽动了几下。
月九姝更嫌弃,扭头看月恒奕。
“大哥,咱们村就只有一个医生吗?”
应松阳很年轻,长的斯斯文文的,因为家里关系,他下乡后,就“考”上了村医这个职务,没下过地。天天在屋里呆着,人也养的越来越白了。
以前接触的时候,人总的来说,还算靠谱。
但今天这……
月恒奕脸上也挂了几分不太好的神色,对月九姝摆摆手,示意她让开。
月九姝顺意,松手让开了。
月恒奕侧身伸手扣住他的手臂,稍稍用了点力将人摁住,沉声唤了几声他的名字。
应松阳慢慢回过神,白着小脸,看着身侧人。
“月队长……”
声音虚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嘎了般。
月恒奕头疼。
“你还好吗?”
应松阳试着扯了两下嘴角,没扯起来,干干的呼了两声。
“还好……”
月恒奕:……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伸手顺了顺他心口的气。
“那你先看看这。”
应松阳有气无力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
一眼……
他惊的身子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这会脑袋直直的对着地上的人,脑子就像被人一下抽了般,身子僵得直挺,像根棍。
月恒奕也被吓到了,连忙伸手去拍他的脸。
力不小,“啪啪”直响。
月九姝听着都觉得有点脸疼。
应松阳吃痛,有了点还活着的感觉,本能的抬手护住了头。
月恒奕见状,便收了手,又开始一声一声的叫他的名字了。
这次,应松阳回神的比前快一点,而且,感觉到身边有人,他心也稍稍安了点。
“月……月队长,这是怎么了?”
“看不出来吗?有人伤了,让你来救命的。”
月九姝先月恒奕一步,开口。
语色飞快,毫不掩嫌弃。
应松阳呼吸窒了窒,抬手压压心口,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低头看躺在地上的人。
这会,他一眼认出,地上的是牛棚那边的人,粗粗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猜测人应该是从山坡上滑下的。
他摸摸脖颈,脉搏跳动已经发虚了。
应松阳心“咯噔”一下,又伸手开始检查其他地方。
身体上没有外伤,头顶的血已经开始结痂,伤的最重的地方,竟然是在后脑勺。
月恒奕他们没发现,是因为苏昌雄的头发,又长又乱又脏,若不伸手到头发里,是找不到伤口的。
应松阳找到伤口时,脸色瞬的变了,连忙开口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月恒奕。
月恒奕的脸色也跟着瞬的黑了。
“你的意思,他是被人故意伤的?”
应松阳眸色笃定的点点头。
“就他伤的这个位置,还有他现在这样来看,是有人趁他不备,从后面用硬物砸了脑袋伤到的。
我看他这不设防的样子,应该是熟人作案。”
月恒奕的脸色更黑了。
还是熟人?
牛棚的人,他再三叮嘱过,不让村里人与他们接触。
他们在村里,就像透明人一般,只有秋收或者一些上面需要他们出现的场景,才会来村里。
这片很荒凉,就是村里人要去山上都不会从这走。
有目击者的可能性很小。
除非他自己醒来指认,否则……
应松阳大约也想到了这点,眼里神色变得一言难尽。
“月队长,救吗?”
月恒奕蹙眉。
“当然要救。他现在可以移动吗?”
应松阳让他们稍等,又仔细检查了一下。
伤在脑子,他也不敢保证。
只能说,可以移动,但要尽可能减少颠簸。
而且,就伤口结痂的程度来看,这人在这躺了不短的时间了。
要不是这会天气不冷不热的,这人恐怕早就嘎了。
他不由多想,这人到底是和谁结仇了?让人想置他于死地?
月恒奕略作思量,想起村诊所里有个担架。
他便让应松阳在这守着,自己和月九姝去拿担架来抬。
两人脚程快,很快就拿着担架过来了。
应松阳见状要帮忙,月九姝躲开了,略带嫌弃的扫了他一眼,一字没说的,和月恒奕一起将人呢放在了担架上抬起走了。
应松阳被她一眼看的莫名,不由怔住,等回神,他们兄妹已经抬人走了。
他不敢耽误,急忙抬脚追上。
村诊所。
应松阳跟在边,看他们抬人上床,几次想伸手帮忙,奈何没一点他能插手的地方。
等人安顿好,他连忙敛住心绪,动手开始为伤者处理伤口。
月九姝看了一会,就扯扯月恒奕的衣袖说:“大哥,你在这守着,我去找戚叔?”
月恒奕知道她东西要的急。
“好,你去。这边我守着就够了。”
月九姝同他摆摆手,就转身快步走了。
等应松阳处理好伤者出来,就见月恒奕一人,眸光一闪。
“月队长,怎么就你剩你自己了?”
月恒奕淡淡道:“她有事先走了。人怎么样了?”
“伤口处理好了,情况嘛……”
应松阳抿抿唇,有些沉重的说,
“你也知道,伤是在后脑。那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我不敢保证,他能不能活下来。”
月恒奕皱的更紧了。
“确定?”
应松阳心头也很压抑。
“靠我,是没一点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