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父带着，回到月老四家。
月母正在做早饭，听到敲门声，急急忙忙洗了手出来，到门前，小声问了一句“是谁”。
月父应了。
她开门时，疑惑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月父在这住不习惯，早上一起来就同她说自己要出去溜达，晚上再回来。
月母知道他手上有钱票，也知他呆的憋屈，也就不管他了，还劝他先回去，自己留这就行了。
月父没应，就背着手，快步走了。
这会，她问了，一抬头，就看月九姝在门外龇着个大白牙冲自己直乐，不禁一整，又惊的又喜的叫了起来。
“小九，你怎么来了？”
月九姝从月父身侧挤过去一把抱住她。
“妈，我想你了呀。”
黏黏糊糊的，撒娇的样子，和囡囡小时一模一样。
月母有点不适应，手僵了一下，又落下，温柔的摸摸她的背。
“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
月九姝笑嘻嘻的蹭了蹭。
“再大也是妈妈的闺女。”
说着，她还装怪的歪头，朝厨房方向皱皱鼻子。
“妈，你这是做什么呢？好香。”
月母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头。
“做什么，就普通的白粥，能做什么？香什么香。你做的东西才香。”
月九姝一点不谦虚的应下了。
“对，我做的也可香了。对了，大哥带了一些菜和蛋，你不然加个菜。”
月母惊喜的亮了一下眼。
“我看看带了什么。你不知道哦，这城里，什么都要钱，你哥的粮油本上，每个人的份额就那么点，我看着就像不够吃的。都不知道他之前是怎么过的。”
这会城里确实不如乡下。
在乡下，各家还有自留地，至少菜是比城里多的，还有粮和蛋，虽然每家都是定量分的，但村里地大，人们总能找到办法给自己加点码。
城里就不一样了，除了发的那点东西，想要更多的，不是靠接济，就是走点不太符合政策的炉子了。
月母翻了翻篮子，鸡蛋二十个，还有半斤小米和一些时令的蔬菜。
鸡蛋还是前几天月九姝去找人换的。
月母一下带了点愧疚的瞥了小女儿一眼，声音有点虚的问大儿子。
“老大啊，家里的鸡蛋你都带来了？”
月恒奕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但敏感的察觉到了她语气有点不对，略略顿了一下，开口。
“没有。这是我昨天我和老三去找人换的。只是各家也没多少多的，就换了二十个。
对了，妈，但水水的情况怎么样？”
他没跟着来县里，消息也是父母托人带回去的，就知道一个大概。
他今儿来城里，一是被月九姝给磨的，一是来送东西、打听消息。
月母闻言，脸上的表情瞬的就垮了，没忍住叹了口气，眸色隐晦的朝紧闭的卧室方向看了一眼，对月恒奕摇摇头。
“小九饿了吗？妈给你煎个蛋。”
月九姝连忙压住她的手，摇头。
“妈，不用忙活了，我和大哥来之前吃的饱饱的。”
她为了强调，还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就是……
咕噜——
肚子不太给面，一拍一个音，一拍一个不吱声。
月九姝尴尬的瞬尔红了脸，飞快低下头，左右到处看。
余下三人怔了一秒，没忍住，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月母伸手抱住她。
“小九这是找什么呢？”
月九姝低声嘟囔：“找地缝。”
月母捂着嘴，“咯咯”的笑了两声，摸摸她的后颈。
“好好好，你找，妈给你弄早饭。”
月九姝连忙压下尴尬，又拦了她。
“妈，不用忙活了，我和大哥来城里还有别的事，我们去忙了。回去之前我再来看你。”
说罢，她不给月母开口的机会，就起身跑了。
月恒奕看她一溜烟没了影，也懵了。
我呢？
不是和我一起有事吗？
怎么不带我？
他还没回神，就见自家父母转过头来，眼神不太好的看着自己。
月父不悦又嫌弃的瞪他一眼。
“你隔着坐着干什么？等我请你吃饭吗？还不快去跟着你妹妹！”
月恒奕：……
好好好，小妹才是亲生的！
懂。
他都懂。
他沉默的点点头，起身，给二老打了声招呼，就转身快步离开去追月九姝了。
而他刚走，紧闭的卧室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但水水出来看着客厅里堆着的东西，略带嫌恶的皱了皱眉，拉着嗓子叫了声“妈”。
月母呼吸凝了凝，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醒了？饿了吧，粥好了，我再给你煎个蛋，等一会，很快就好。”
但水水斜眸又乜了地上的东西，眼珠微不可见动了一下。
“妈，我想吃鸡蛋酱。”
月母收东西手顿了顿，垂着的头，还是点了点。
“好。那你多等一会。”
但水水垂眸摸摸肚子。
“妈，可以快一点吗？”
话说的倒是没什么，但派却是做足了。
月母心里拂过点不舒服，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只是沉默的点点头，转身时，同月父使了使眼色。
月父会意，起身同她一起，将月恒奕带来的东西拿到了厨房。
月母做惯了厨房的活，三两下就东西规整好，然后开始做鸡蛋酱。
月父在旁打下手，帮忙洗洗菜、递递东西。
很快，早餐端到餐桌。
月母唤了但水水一声。
但水水从房间出来，走到桌边，坐下前，她不带掩饰的打量了一圈桌上的饭菜。
“妈，没有肉吗？”
月母拉椅子的动作一顿，握着椅背的手紧了紧。
“想吃肉？”
昨天不还说闻到肉味就想吐吗？
她深呼吸，用力压制心底的情绪，再抬首，勾了一个不算好的笑。
“中午做吧，早上就将就吃一下。你不是饿了吗？我再做，也要时间。”
但水水笑笑，拉开椅子坐下。
“我不想吃的，就是怕您二老吃的不好。回去后，弟弟妹妹们会怪我。”
声音娇娇软软，还散着若有似无的魅气。
若月九姝在这，听到定会说一句，骨头都酥了。
可眼下，听的人只有月家父母。
月母闻言，眸色沉了沉，面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没事，我们不馋肉。”
月父更直接，怒气直接浮上了眉心，刚想发作，就被月母摁住了。
“好了，吃饭吧，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