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搅搅手指，又黑又圆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秦知悟垂眸看着，眸里无奈拂过，抬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囡囡不服气的嘟嘴。
“谁打坏主意呢？谁？人家只是在想事情。”
自从她说话利索以后，这歪理就是一套一套的。
秦知悟轻笑，顺着她毛点点头。
“好好好，你在想事情，那你能告诉，你在想什么呢？”
囡囡歪头看他，眼珠又转了转。
“唔——我在想，明天谁可以带我去芦苇荡玩。”
说着，她看着秦知悟的眼神变得炙热而浓烈。
秦知悟失笑，心里坏心思也跟着起了点。
“哦，那你希望是谁？”
囡囡瞪瞪眼。
“希望是我爸爸，当然，要是爸爸能把妈妈也给带上是最好的。”
秦知悟笑着摇摇头。
“你还安排的挺周全。”
囡囡“嘻嘻”笑着凑到他颈边，撒娇的蹭蹭他的脖颈。
“可以吗？爸爸，我最亲爱的爸爸。”
秦知悟招架不住，连忙偏头稍稍躲开了些，点头。
“好好好，明天若是没事，就带你去。”
囡囡皱了皱眉心。
“啊？还要看情况呀！？”
秦知悟耸耸肩，给了他一个“无能为力”表情。
“是呀，万一有无法挪开的事情呢？”
囡囡认命的点点头。
“好吧。”
谁让哥哥们明天都要上学了呢。
想到这，她也不由好奇。
“那爸爸，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学呀？”
秦知悟想想，说：“三岁吧。”
囡囡低头掰掰手指。
“三岁……我现在两岁。那就还有一年。爸爸，我不可以提前去吗？”
秦知悟抬手轻轻颠了她一下。
“恐怕是不行。”
囡囡：“为什么？”
秦知悟略略沉吟：“因为你还把不住尿。”
囡囡闻言一怔，想到自己之前尿床的事情，小脸刷的一下红了，气的鼻子“呼呼”直喷气。
“爸爸坏！爸爸坏！”
她一边说，一边扭着身子，闹腾的要下地。
力气还不小。
秦知悟差点没抱住，急忙将人给放了下来。
囡囡脚一落地，就转身“噔噔”的朝月九姝的房间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叫：“妈妈，爸爸欺负我！”
月九姝刚换了衣服躺下，就听到自家闺女撕心裂肺的尖叫，脑壳一下又疼了。
她翻身坐起来，鞋都还没穿上。
囡囡就从屋外，猛地一把撞开门，像个炮弹一般冲了进来。
“妈妈——”
委屈巴巴的长长叫了一声，扑到床边，紧紧抱住她的腿。
月九姝被她的冲的摇了两下。
这要不是还坐床上，估计得摔个大马墩。
她敛敛心神，弯腰给小家伙提溜起来放在腿上，抬头看向跟着走进来的秦知悟，用眼神询问：你怎么惹她了？
秦知悟也是满脸的无奈。
“我就说了一句，她现在还没到上学的年龄。”
囡囡闻言，立马“哇”了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嘲笑我尿床的事情。”
秦知悟懵住。
月九姝挑眉看他。
他连忙摇头，满脸写着“冤枉”两字。
月九姝瞪他一眼，用眼神说“我一会再和你算账”，然后低头柔声哄起孩子。
囡囡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月九姝哄了两句她也就没嚎了，只是委屈巴巴的噘嘴靠在她的怀里。
待月九姝弄清事情原委后，看他们父女俩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不少，一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只能先顺女儿的毛了。
“爸爸说那话的意思，不是在嘲笑你。你多心了。不过，这也是他的错，谁让他说一些让你误会的事情。”
囡囡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爸爸说那话，谁听了都会误会的。更何况我还只是个两岁的宝宝。”
月九姝哭笑不得。
“对，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也认识到错误。咱就不和他生气了，好吗？”
囡囡转转眼珠，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稍稍撑起身子，凑到月九姝的耳边说：“那你让爸爸明天带我去芦苇荡，我就不生气了。”
声音不小，恰好秦知悟也能听见。
秦知悟满眼无奈，不等月九姝转述，他主动开了口。
“好，我带你去。”
囡囡有些激动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双眼放光的看他。
“真的吗？不会因为有事而放我鸽子吧？”
秦知悟捏捏眉心，点头。
“不会。”
囡囡高兴的欢呼一声，扭扭小屁股从月九姝怀里翻下，跑到秦知悟面前，伸手要他抱。
秦知悟弯腰抱起她。
囡囡就凑过去，捧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气。
“谢谢爸爸，我最爱爸爸了。”
秦知悟：呵——
这爱就值个芦苇荡。
月九姝看着，不由低头偷偷笑了起来。
没想到啊。
秦知悟也有这么一天。
……
翌日清晨。
天还蒙蒙亮，秦知悟就感觉胸口一沉，被压的有点难以呼吸。
他挣扎着，被迫睁开眼。
一睁眼，他就对上了一双黑溜溜圆滚滚的眼，本就还有点懵的脑子，更懵了。
下一秒……
“啪——”
他脸上一疼，瞌睡彻底醒了，只是被打懵了。
他抬手摸摸脸，银牙扣了扣。
“秦乐安！”
声音不大，却能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
囡囡咧开小嘴，小米牙在有些昏暗的环境里白的发光，刺的眼疼。
“爸爸，快起来呀，我们去芦苇荡了。”
秦知悟：……
他心口像是被人扎破了一般，气疯狂的漏，无语极了。
他歪头看看屋外。
“闺女，天还没亮。再睡会。”
他直接抬手，抓着囡囡的衣领给人提溜到了床的另一边，强制她躺下。
囡囡扭来扭去，就是不睡。
秦知悟在不弄她的情况下，稍稍用了点力压住她的脑袋。
“睡觉，你要是给你妈吵醒了，可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囡囡一听，立马老实了，乖乖拉过被自己踢到一边的小枕头和小被子，翻身躺好，再给自己盖上小被子，抬手拍拍自己的肚子，小声说，
“嗯，我睡着了，爸爸。”
秦知悟顺顺她脑袋的毛。
“乖。”
囡囡一开始就是装睡，但很快，呼吸就变沉了，睡着了。
秦知悟听着，暗暗松了口气，但闭上眼后，却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