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姝呼吸微微凝了一下。
秦知悟听到她的脚步声,转眸看来。
四目相对。
月九姝看着他漆亮的眼眸,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脑中一片空白。
秦知悟见她呆住,直接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又看到她还在滴水的头发,一手拿过她的毛巾,一手牵起她的手将人领到床边,温柔但带着点强势的扣住她的肩头将人摁下坐在床沿,然后动作轻柔的用毛巾给她擦起了头发。
月九姝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搞的蒙住,直到发丝被他有些笨拙的动作扯的泛疼才蓦的回神,刷的红了脸,伸手去抢毛巾。
秦知悟侧手躲开了。
“我来,你别动。”
月九姝手悬在半空,僵了一下,还是放了下来。
就是秦知悟应是第一次干这事,动作笨的要命,时不时的就会扯到她的头发。
月九姝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了,伸手去抓毛巾和他的手。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怕你再弄会,我就秃了。”
秦知悟身子一僵,迟疑的不想放手。
月九姝这次没让了,直接上手用了力,夺过毛巾,自己三两下,将头发擦的不滴水后,就爬上床,横着睡,把头发挂在外,任清风吹拂。
秦知悟坐在床边看了会,也转身上了床,在她身侧躺下。
温热的气息一靠近,月九姝不自觉的僵了一下身子。
秦知悟感觉到了,略略顿了一会,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不习惯吗?”
月九姝怔了怔,干干的笑了一下。
“是呀。第一次第一次。呵呵。”
秦知悟思绪转了转。
是什么的第一次?
他们俩同床共枕睡了几次了,而且,以前,该做的也做了,怎么算,他都想不出这第一次是什么?
而月九姝说的是,两人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是第一次只有他们的,那个第一次。
虽然之前也一起睡过几次,但那会中间隔了一个囡囡,她还没太多的感觉。
秦知悟不自觉的摩挲她的手指。
月九姝心尖儿一激灵,情不自禁抖了一下,鸡皮疙瘩爬了满身,想抽回手吧,但身子有点软,动弹不得。
她干脆闭上眼,心里叨叨的开始背党章。
一瞬,整个人好似散发了圣洁光。
慢慢的,她放松了,不知不觉间,“呼呼”睡着了。
翌日清晨。
屋外的吵闹将还在睡梦中的人儿唤醒。
月九姝睁眼的时候,人还有点懵,躺了好一会才醒过来,下意识的转头,床上已经没人了。
她收拾收拾出门。
院子里,囡囡正一人坐在树下的凉席上,自娱自乐的玩着。
大约是听到了她开门的声音,囡囡抬头看了过来,见是她,圆溜溜的眼瞬的亮了,三两下翻身而起,鞋都顾不上穿,颠颠的朝她跑过来。
月九姝见状弯腰伸手抱住了扑来的小家伙。
囡囡兴奋的蹬蹬小短腿,抱着她“吧唧”亲了两口,奶声奶气的撒娇。
“妈妈,我好想你呀。”
月九姝歪头蹭了蹭她已经有肉的小脸蛋,眼里笑意闪过,面上却佯装生气的说:“是吗?我怎么没接收到了呢?”
囡囡急忙举手做发誓状。
“真的真的,我很想你的,老天爷可以作证!”
月九姝伸手,将她高高举起的拳头,掰出了三根手指。
“宝贝,这才是发誓的手势。你这可是在欺骗老天爷哦。”
囡囡被养的很好,现在整个人肉乎乎的,小手更是圆润的有肉窝窝了,这翘手发誓的动作,对于现在的她有点困难。
月九姝一松手,她的手指就像按了弹簧般,刷的一下弯了下来,之后,怎么掰,都直不起来。
囡囡急的红了脸,带着哭腔的朝月九姝求助。
“妈妈,我的手指它竖不起来啊。它是不是坏了啊!?你快帮我看看!妈妈,哇,我的手手坏了!”
还是没憋住,“哇”的哭了出来。
小模样,又惨又可怜。
月九姝被惊的心脏好似漏跳了两拍,不敢耽误,连忙握住她的小手哄了起来。
“不怕不怕,有的人就是竖不起来的,你这是正常的,不怕不怕啊。”
囡囡慌张的摇头。
“不对不对的,哥哥们都可以竖起来,就是囡囡的不行。哇,囡囡的手就是坏了,呜呜呜——”
月九姝抱着,连哄带骗的,弄了好久,才把小家伙给哄的不哭了。
这一顿下来,她累的满头大汗,直接软了身子,抱着她在凉席上躺下了。
囡囡哭累了,也乖乖的靠着她躺着,一动不动。
两人犯迷糊的时候,安宁那边遇到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头。
老头背着手,与她正面相遇,擦肩而过时,身子突然抽了一下,“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然后就像抽羊癫疯般,开始疯狂的抽搐。
安宁被吓的惊呼一声,飞快朝旁边跳开。
她腿软的弯了一下膝盖,差点跌坐在地上。
但她很快压住恐惧,转头看了看左右,见没人,抬脚就想跑。
却不想,她刚要动,就有一群人突然冒出来,堵住了她的路。
没等她反应,就有一个妇人,冲过来扑到老人身上,开始哭嚎。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爸啊!你别吓我!有没有人,帮帮我,帮我把我爸送医院啊!”
可围观的人,谁也没动。
老头还在疯狂的抽搐着。
安宁吓的白了小脸,想从围着她的人群中找个缝隙逃走。
可这些人将她围的死死的,一点缝隙都没给她留。
她惊慌中,忽然发现,女人嚎叫着,面上却是没有一点着急的神色,反而沉着眸一直盯着自己。
她思绪一转,也慢慢琢磨出了点东西,眸底暗芒闪过。
他们是故意的。
她银牙紧扣,神色转凝,微微踮起脚尖朝外看了看。
人墙挡着,什么都没看到。
安宁心沉了沉,冷下脸。
“别嚎了,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音落,女人的哭喊声戛然而止,然后仰头,泛黄的眼里浮着打量的光,眼里的恶意,丝毫不掩。
安宁心底生出一阵恶心,本能的想后退,但一动,后背就被人推了一把。
她不察,一个趔趄朝前扑。
眼看就要摔的时候,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辫子。
她痛的大叫起来。
女人见状,飞快起身,一把捂住她的嘴。
“叫什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