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外。
月言柒开车锁，目光总往饭店瞟，迟疑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开口问月九姝。
“小九，我怎么感觉那大师傅怪怪的。他好像，不是想买菜谱。”
月九姝抬手拍了他一把，催促他快走，等他骑车带着自己走远了一些，才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确实不是为了菜谱。”
月言柒惊讶。
“啊？那他是想什么？”
月九姝轻呲：“你就没吃出那肉有什么问题吗？”
月言柒很仔细的回味了一下，老老实实的摇头。
“我一吃着那臊味，就给吐了，多的一点没吃出来。”
月九姝冷冷道：“那肉是坏的。”
月言柒一怔，惊的手一哆嗦，差点给车摔了。
月九姝连忙掐住他的腰，让他小心点。
他扭了两下，急忙将车稳住，脑子“嗡嗡”的。
“你说的坏的，是我想的那个坏的吧？”
月九姝淡淡的“嗯”了一声。
月言柒：嘶——
“他怎么敢的啊？”
月九姝倒不觉得有什么。
“只要利益足够，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月言柒惊的差点又抖一下。
“那可是国营饭店啊！吃饭的可不单单只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啊！这要被发现，他肯定要被下农场的！”
月九姝笑笑。
“那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像他们这样的村里人，不，就是城里的人，能吃得起肉的就不多。
每家每户的份额，就那么多。
每月也就最多尝个肉味。
加上红烧肉又是一道浓油赤酱的菜，调料会掩盖很多味道。
而且那肉，也就是放的旧一些了。只要处理的好，那点味道很容易被人忽略了。
只是，月言柒的嘴，被月九姝这半年给家养刁了，才会一口就吃出那味儿不对了。
大师傅选择息事宁人，何尝不是另一种的做贼心虚。
走前的试探，就是最好的证明。
月言柒还是缓不过来。
这在吃食上做手脚，在他看来，就是心肠坏透了的。
他一直在谴责这人，一路念叨到了纺织厂。
纺织厂。
月言柒停了车，没忍住又同月九姝说：“那我们就这么任由他们拿坏肉给乡亲们吃吗？不做点什么吗？”
月九姝眸里拂过一抹欣慰，踮起脚，抬手摸摸他的脑袋。
“自然不会。不过，我们今儿的事，算是打草惊蛇了。估计，他们今儿就会把那些东西给处理了，再蛰伏一段时间。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月言柒不甘心的粥粥鼻子。
“那要等到什么？”
月九姝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朝前点了一下下巴。
“咱们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月言柒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纺织厂的大门。
“哎——我还是比较着急那个。”
月九姝愣了一秒，“噗嗤”笑出声。
“那我去谈？你去找二哥说说。”
月九姝想了一路，他们在镇上唯一的人脉，就是在钢铁厂做经理的二哥了。
至于秦知悟带她见过的黄山杰，已经被她忘在脑后了。
月言柒眸子刷的亮了。
“对啊。我可以找二哥。那快，我们去找纺织厂的人谈谈，然后去找二哥。”
两人踌躇满满，却没想到，最后连纺织厂的门都进不去。
别说月言柒了，就连月九姝都难免有些失落。
她是知道这会不允许私下交易，但没想到，搬出村里的名头，人家都不予理会。
这会的厂，都是对公的，不缺订单，也不缺人，像他们这样的村大队，人家完全都不放在眼里。
两人兴致勃勃的来，垂头丧气的走。
月九姝本想回家的，但月言柒还惦记着国营饭店的事，直接一脚蹬着车将人带到月双杰那了。
他们到了钢铁厂，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被人带进门见到了自家二哥。
月双杰见他们找上门来还有一些惊讶，同时隐隐生了一点担心。
“你们怎么来了？家里出事了吗？”
月言柒一边抱怨说见他不容易，一边又伸手拉住自家二哥的手，不住摇头，一脸神秘的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不是家里，走，去你办公室说！”
不等月双杰回应，他就拉人进了办公室，还不忘招呼月九姝跟上。
月双杰无奈，顺着他的意思，一同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门后，月言柒还一脸戒备的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偷听，才把门给关上了。
月双杰看的哭笑不得。
“你这神神秘秘的干嘛呢？”
月言柒咧开嘴，笑的傻乎乎看他。
“哎呀，我这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嘛。想体验一下。”
月双杰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那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月言柒凑到他手边，紧紧挨着他坐下，叭叭叭的将之前在国营饭店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连那肉吃下嚼了几下都给说了。
月双杰先当故事听，听到后，脸色也不由跟着变了，偏头，越过他朝月九姝看去，黑眸幽幽，眸色复杂，带着几分探究。
“小九，你确定吗？”
月九姝假装看到他眼里的神色，淡然的点点头。
“确定。”
月双杰看这妹妹，心绪复杂，不由凝眸盯着她多看了一会。
月言柒见他不说话，侧了一下身子，用肩头拐他。
“二哥，你看什么呢？你不信我们吗？我和你说的都是真的。再说了，我们也犯不着用这事来骗你啊！”
月九姝目光坦然的对他对视，也不说什么。
月双杰心绪沉了沉，感官更复杂了，被月言柒闹的又有点头疼，连忙抬手将人压住。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记下了，只是，你们怎么不该去报公安吗？怎么跑我这来了？”
月言柒愣了一下，眼瞪了瞪，转头看月九姝。
对啊，妹妹，我们不是该去报公安吗？
月九姝带着安抚的温柔的对他笑笑，开口解释：“我们没证据，就是报了公安，人家也不一定会查。再则，我们今儿的行为，已经打草惊蛇了，现在去，估计也查不到什么了。”
月双杰听言，赞同的点点头。
“好，这事我会让人留意的，有情况会告知你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