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告诉你，不会！我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别人不会良心发现停止欺负你，他们只会认为你软弱好欺更加倍欺负你。
只有一次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才会怕你，远离你！”周丽缓缓蹲到母亲膝边，让低着头的母亲正视她的眼睛。
“孩子……你……”周母抬头，震惊地望着她。
“妈，连我自己的爸爸都是如此，你还指望别人吗？
你忘了我们以前吃的苦，挨的打了吗？你忘了，我也是一拳一拳，把那个叫父亲的人打服的吗？”周丽说着这话，一向坚强的人，眼睛里居然有泪花在涌动。
“这……”周母一听，回忆犹如排山倒海般涌入脑海。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几年前，她们母女三人一起跪着，挨打挨骂的经历又翻涌出来。
那些并不久远的记忆，她从不愿主动想起。
想一次伤心一次恐惧一次，于是她假装都忘记。
如今，又被女儿血淋淋地撕开来！
……
“给老子拿钱来！老子要去打麻将，快点！”男人指着女人的头，恶狠狠地说道。
“没钱了，今天才买了米面，家里实在没钱了！”
啪，男人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一脚把她踹翻在地，骑在女人身上暴打。
“吃吃吃，两死丫头而已，饿死拉倒！让你花了，让你都花了！”
男人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到她身上。
……
深夜，两个孩子在角落看电视，男人在喝酒吃菜，女人在走来走去收拾屋子。
男人喝酒吃菜板着脸，见她来来去去收拾挡着自己看电视。
男人顺手抓起桌上酒杯，照直朝着她的脑门就扔过去。
她刚好侧过头，酒杯擦着额头，被划了好大一条口子。
酒杯啪一声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望着碎成一地的玻璃，她惊叫一声，吓得抱头蹲到墙角。
“他妈的，叫什么叫！一天天的大惊小怪，吱哇乱叫得令人心烦，真他妈是个晦气玩意儿！看见你老子就来气！都是你这晦气玩意儿害老子输钱！”
男人说完，几步过来抓住她就开揍，她吓得尖叫连连。
两个孩子见母亲被打，也上来拉父亲。
被男人一脚一个踹翻在地，捂着肚子爬不起来。
他随手抓起一个，啪啪大巴掌就落到孩子小小的身体上。
打累了，甩甩手，又抓过来另一个，又使劲开揍。
一时间，屋内哭声连成一片。
……
夜深，男人喝酒吃肉，女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大一小两个女孩正在客厅欢闹。
“别吵了 ！”男人一声怒吼，吓住了屋里所有的人，都齐齐望着他，面露惊恐。
“他妈的， 就俩死丫头片子，吵死了！你们他妈的有什么可开心的？
眼看着老子就绝后了，你们开心了？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全部去死！死了老子再找个年轻的，再生一窝大胖儿子。你们都该死！”
屋里三人吓得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当然，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
深夜，男人未归家，她担心，便去他厂里找人。
接班的人说他早走了，且大家都用意味不明的眼光打量着她。
后来，一个好心的大姐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悄悄把她拉到角落告诉她两个字，夜市。
当时的夜市还不是那么大，她在夜市都不用费太大劲寻找。
就看见老公搂着一个妖艳女子，坐在大排档摊子上边吃，边高声谈笑……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只敢把自己隐在黑暗里注视着这一切，她觉得老公的笑尤其刺眼。
原来，他也会开怀大笑啊！
她想冲出去，抓住那对搂在一起的狗男女，再把他们狠揍一顿。
她好想冲出去责问丈夫，到底有没有良心？
她为他生孩子连命都差点没有了，他不说体谅就算了。
大庭广众之下，搂着个妖艳贱货。他怎么能这样？
他把她置于何地？她在他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老天爷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她有太多的不甘，愤怒，委屈……
可最终，她还是收回了踏在灯光下的那只脚。
她能怎么办？踏出这一步，她就没家了，她的孩子们也没家了。
娘家早没了她的屋子，再苦再难，这好歹还是一个栖身之地。
再说，她没有一个人带着孩子们单独生活的勇气，直白点说，她没有一个人对抗离婚后流言蜚语的能力。
她一贯是柔弱的，逆来顺受的。
这一步看似简单，实则重逾千斤！
最后，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扭身完全隐入黑暗里。
……
是什么时候开始，老公不再顺手打人的呢？哦！前年
老公一次刚发工资便输光光，回家喝闷酒，骂她们娘仨撒气。
“他们说的对，我就是个绝户头，看看你们三个拖油瓶，三张晦气的脸，老子就想吐！你们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周父一口气干了半瓶白酒，喷着酒气，指着娘仨一顿臭骂。
“爸，我们是妈养活的，不是你的拖油瓶，妈也不是你的拖油瓶！你有拿过一分钱回家吗？你眼里只有你自己，你好意思说这话？”已经比周父高出半个头的周丽，愤然反驳。
“反了天了！老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吃我的住我的，你们仨晦气玩意还让我成了绝户头，居然敢还嘴？”
在周父眼中，她们所有人都是他的财产，当然，她们的工资也是他的。
他提着啤酒瓶，摇晃着走向周丽，举起酒瓶，啪，拍在周丽头上。
啤酒瓶里剩下的酒水，混合着周丽头上的血水，打湿了她的头发，顺着脸淌下，狰狞又恐怖。
周母和小招娣吓得尖叫着抱成一团。
周丽双目喷火，怒瞪着父亲。
“小狼崽子，敢瞪我？反了你了！”周父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
周丽被扇飞几步远，待稳住身形，感觉脑袋都嗡嗡作响。
瞥见了桌上的酒瓶，也抓起一个，啪，拍在周父头上……
这一下，终结了这个男人的嚣张，从此不敢轻易对她们娘仨伸手。
因为，他敢伸手，周丽就真的敢揍他，而且像当初他揍她们一样，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