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白父相看两相厌的李晨曦，重新回到客厅。
冷漠且厌恶的眼神落在唐念芸身上，像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扎得人心底格外难受。
唐念芸试探着想要开口，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李晨曦对她的厌恶，已经写在脸上，此刻无论说什么，在别人眼里都是特意讨好罢了。
但她的沉默，落在白素素二人眼里，反倒成了留在白家之后洋洋得意。
白素素瘪着嘴，扭头看向李晨曦，“妈，我看有些人刚进门，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见到您也不知道主动打招呼。”
“呵呵……”李晨曦冷笑，“不然怎么是上不得台面的臭丫头，也不知道你爸为什么鬼迷心窍，非得把人带回来。”
“咱白家家大业大，多养一个人倒不是问题，主要是……”
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唐念芸身上浮动，带着女人对女人独有的厌恶。
这种厌恶唐念芸曾经见过无数次，次次都出现在那些贵妇身上，看向抢她们老公的女人。
但此时此刻，这种眼神竟然出现在一个母亲，看向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时候。
毫不遮掩的恶意，让唐念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可以接受李晨曦的厌恶，可以接受别人觉得她是为了财产安全才回到白家。
毕竟她回来，本身就心中有夺权的想法。
但面对这样的眼神，哪怕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唐念芸，也下意识后退两步。
咬着牙开口，“作为白家继承人流落街头，你好像很乐意看到这种局面？”
“白家继承人，你可真会往自己头上扣帽子。”李晨曦翻了个白眼，“就你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丫头，除了血缘关系，和白家有任何联系吗？”
“唐家放到京城，的确上不得台面，但在江城之前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阿姨这句小门小户，是不是多少有些偏见？”
唐念芸抿着唇，收起了眼中的诧异。
对李晨曦的态度，也从女儿对多年未见的亲生母亲，变成了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她不觉得自己有必要讨好李晨曦，正如同之前所说，想要真正在白家立住脚跟，只需要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至于向谁证明……
在京城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总能找到拥有慧眼的人。
“唐念芸，你怎么跟妈说话呢？”白素素护在李晨曦身前，“唐家的资产，本来就是小门小户，你犯得着跟妈置气吗？”
唐念芸眨眨眼，满脸天真，“我只是实话实说，哪里有置气？”
“有还是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妈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你这一声阿姨，不让人寒心吗？”
面对白素素的指责，唐念芸亲眼看见，某人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些许破碎。
像是被人戳中心思，又不愿意承认。
毕竟是十月怀胎去鬼门关走了一趟，才生出来的女儿。
像白母这种高高在上的贵妇，当然只能接受自己嫌弃别人。
甚至已经能脑补出自己对唐念芸百般嫌弃，各种羞辱，而唐念芸却上赶着要认祖归宗，对她处处讨好。
这种小说都不乐意写的狗血剧情，唐念芸自然也不屑去做。
她冷笑着反驳说：“照你这样说，顾大嫂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你看都不去看一眼，岂不是做的比我过分多了？”
“你……你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女生脸色煞白，“要不是因为她自作主张，为了钱做违法的事，现在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照这话的意思，把你留在白家，这些年受委屈了？”
李晨曦也扭过头，表情微妙地看着身边的白素素，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能怪唐念芸针对白素素，主要她是刚刚的话听起来，感觉到其他的意思。
面对这种局面，女生瞬间满脸委屈，拉着李晨曦的手，轻轻摇晃。
小女孩的撒娇姿态，一览无遗。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妹妹这么多年不在白家，难免会把怨气放到你们身上，可这一切明明都是那个女人的过错！”
三言两语，便抚平了李晨曦心中的情绪。
“呵呵——”
冷笑声再次打破二人间的岁月静好。
唐念芸双臂环胸，“一边说怕我有怨气，一边不愿意面对亲生母亲，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白素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长了这么张能言善辩的嘴！”
某人原本委屈的表情，在听到这话后，变得越发难过。
还不等白素素开口，就被李晨曦主动护到身后。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唐念芸，“唐念芸！这里是白家，容不得你放肆！”
“这里是白家，同样也是我的家！”唐念芸扬起下巴。
“姓白的鬼迷心窍，让你住进来没错，外面来只流浪猫流浪狗，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饿死！”
李晨曦没有明说，却直接将唐念芸贬低为流浪猫流浪狗。
其中蕴含的深意，在场几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我就是只阿猫阿狗，白夫人也没必要在这里多费心思，毕竟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唐念芸！”白素素咬着牙，“你再这样，信不信妈直接把你从白家赶出去！”
“白夫人要是有那个能力，刚才就不会同意让我住进来，毕竟我要是没记错，这个家当家作主的人，还是我爸没错吧？”
因为已经彻底撕破了脸，唐念芸也没必要在他们面前装作乖巧懂事的样子。
脸上挑衅意味，十分明确，就差点名道姓说李晨曦是个攀附男人的菟丝花！
两个女人脸上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她。
白家家主是白父，这件事情李晨曦无法否认。
而李晨曦不开口，白素素自然也只能在旁边傻站着。
毕竟这种紧要关头，一旦说错了话，那就是直接马屁拍在马腿上。
万一惹得祸水东引，让李晨曦扭头开始教训起她来，那才叫得不偿失！
屋里的气氛变得逐渐尴尬，李晨曦抽出了白素素手中的衣袖。
一步步朝唐念芸逼近。
在这样的气势压迫下，唐念芸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对方。
“这里是白家！”李晨曦贴近她耳边，“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回来，都不可能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