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淑婉死死咬着唇，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要是没记错，这男人从书店开业的时候，就已经来了。
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站在她面前，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讲述事情。
面对对方的严肃，江淑婉心中有些没谱。
说出去的话，就像倒出去的水，已经谴责了对方，她自然也无法撤回。
只能愣愣的看着他，等待着男人的下文。
“所以在你眼中，我就是个会被钱收买的人，对吗？”店员轻声问。
温柔的声线让人听不出半点愤怒，甚至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容，可他越是这样，越让江淑婉觉得心头不安。
“那你突然跑来劝我收手是什么意思？”
男人叹了口气，“字面意思，不要再栽赃那个女人了。”
他垂下眼帘，斯文的五官，此刻带着些淡淡的哀伤。
说出的话，却如同千金巨锤，直接砸在江淑婉心头。
她声音开始发颤，“什么叫栽赃陷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人都已经躺在医院了，你难道还……”
“老板，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虽然当时我不在楼上，但不代表我手上没有证据。”
男人打断了江淑婉的话，目光清澈的看着她。
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话落在旁人耳朵里，是什么晴天霹雳？
江淑婉收起脸上的愤怒，神情复杂的打量着他。
犹豫许久后开口，“把证据给我，多少钱？你随便开个数。”
“所以在你眼里，我还是花钱就可以收买的，对不对？”男人笑出声来。
脸上的苦涩与难过，此刻没有半点遮掩。
他试探着问，“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在来之前，就已经拿了别人的钱，把证据交出去了？”
“如果你已经把证据交出去了，就不会到这里来找我，既然来了，总归要留下些什么，对吗？”
把话说开后，江淑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也在赌，赌面前男人手里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毕竟楼上是她的办公室，有没有监控她一清二楚。
可偏偏平时都是这个男人在书店里，万一他私底下做了什么龌龊事，楼上未必没有监控……
想到这些，江淑婉心中跌宕起伏。
“我可以把东西交给你，但前提是，你要跟警察说，一切都是误会。”
“为什么？”江淑婉质问，“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吗？你知道为了这件事，我到底……”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紧紧捂着嘴，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眼波流转的双眸停留在对方身上，带着些让人无法猜测的情绪。
江淑婉软下声音，“他们到底答应给你什么了，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给你他们双倍的价格。”
“双倍的价格吗？”店员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觉得我是被他们收买了？”
“不是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今天来劝你，就是为了让你知道，如果我手里的证据交出去，唐念芸洗清嫌疑的同时，你也逃不了牢狱之灾。”
原本情绪激动的江淑婉，在听到这句话的后，眼神变得难以琢磨起来。
虽然警察一直待在唐念芸病房外头，但她给的口供并没有咬死唐念芸故意伤人。
所以现在就算拿出证据，她顶多也是被教育一下。
完全称不上牢狱之灾。
这家伙作为她的人，站在这里，开口就是要帮她躲避牢狱之灾。
江淑婉不觉得，唐念芸没有被定罪这事，司景明他们没有得到消息。
难道他真的没有被唐念芸收买？
思虑再三，江淑婉盯着他，“你手里的证据是什么？”
“监控，带录音的那种。”
“那你是我的办公室，我私人领域！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给你任何权利在楼上安监控，你为什么……”
听见那监控的瞬间，江淑婉觉得头皮发麻。
突然想起之前一个人在楼上，很有可能时时刻刻都生活在某人的监视下。
在看向面前男人的时候，她只觉得恶心。
“如果他们真的没有给你，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她强忍着心里的愤怒与恐惧，肩头不住颤抖着，眼神却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男人叹了口气，“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
“可你所作所为都是违法的，你知道吗！”江淑婉怒吼着，“没有任何人给你权力监控我的隐私！”
“可你做的事情也是违法的，可以清楚的看见是你握着那个女人的手，把刀捅到你的肚子上。”
男人缓缓勾起嘴角，眼底逐渐浮现出一抹让人无法理解的癫狂。
他向前两步，来到病床边，压低了声音说：“如果我把证据交出去，咱们俩谁都别想好过，进了监狱，也可以互相陪伴，不好吗？”
“什么狗屁陪伴，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一天付出了什么，你凭什么……”
江淑婉话说到一半一半就被面前的男人死死攥住手腕，她开口想要叫人。
男人咬牙威胁，“那你就叫大声一点，把警察都叫过来，让他们看看我今天到底是为什么来！”
到了嘴边的呼叫，最终被江淑婉咽了回去。
她满脸紧张的看着对方，头一回意识到，相处了多年的人，从来都没有被看透。
她声音发颤，“你到底想干什么？”
“从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收手！”
男人凑近她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呼出的热气，让江淑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偏偏现在致命的把柄，被这人捏在手里。
就凭他现在的表现来看，让人很难不怀疑这家伙是个疯子。
江淑婉企图推开他，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强忍着恶心问：“你到底为什么要帮他们？”
“为什么？很重要吗？”
“重要！”她坚定的说，“就算是输，我也要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面对她的坚定，男人反倒后退了一步。
意味深长的看着江淑婉，“就司景明那样的渣男，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