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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点。

    早已过了棠恬日常入睡的时间,可她丁点儿睡意都没有。

    心神不宁,肚子里的小宝宝跟着动来动去。

    又过了十分钟,她再也忍不住,把丰炀叫来。

    “送我去风和公馆。”

    丰炀不赞同,“时间太晚了,您不宜出门。”

    棠恬冷着一张小脸,“我要去找我老公。”

    她上楼换好衣服,在两名保姆的搀扶下坐上了车。

    深冬的夜晚太冷,就算丰炀提前打开空调和座椅加热,棠恬还是冷的直发抖。

    丰炀从驾驶座回过头,“您还是在家里等吧,也许先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不行,”棠恬看着窗外的黑夜:“我心里不安定,在家等太煎熬。”

    丰炀无法,只好依言前往。

    风和公馆是今晚举办宴会的地方,以前棠恬也跟商焱去过,并不陌生。

    可他们到的时候,风和公馆却是漆黑一片,只有主楼还亮微弱的灯光。

    她让丰炀敲门,半晌才有人开门,知道是她神色有些慌张。

    “商太太怎么深夜到访?”

    棠恬没下车,丰炀没好气的说:“太太来找先生。”

    “哦,商先生啊?”开门的管家说:“商先生已经在宴会结束后离开,不在这里。”

    车窗降下一半,露出棠恬昳丽绝伦的面孔。

    她冷声问:“请问,我先生在晚宴上有喝多吗?”

    管家礼貌的笑着:“是的,晚宴举行到一半,商先生便醉酒去楼上休息,结束后才离开。”

    “多谢。”

    棠恬再给黄续打电话,对面已经关机。

    深夜的寒冷密密麻麻的爬上她的脊背。

    丰炀又劝她,“我让人去找先生,外面太冷了,太太先回吧,您即将临盆,万一感冒了怎么好?”

    棠恬深深叹了口气,又看向窗外,她仿佛被漆黑的夜色包围。

    “阿焱不回家,会去哪儿呢?”

    管家缓缓关上黑色的大门,就在即将关闭的时候,她突然瞥到院子里庭院灯下,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她脱口而出,“不许关门!”

    丰炀反应快,立刻冲上去拦住。

    棠恬不顾保姆阻拦下了车,寒风吹来,她打了个寒战!

    她拢紧披肩,来到那名管家面前。

    “我丈夫的车还停在你们停车坪上,你居然告诉我他不在?”

    管家干巴巴的扯开笑容,“您看错了。”

    棠恬沉声命令丰炀。

    “把他控制住。”

    丰炀一个擒拿手,管家便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

    棠恬走进院子,有保安来拦着她,被保姆推开。

    “商太太你们也敢拦?”

    棠恬来到那辆车前,车牌号正是商焱那辆。

    她紧抿着嘴唇,大步走向公馆的主楼。

    中欧风格的大厅里,空旷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她站在大厅中央,看向两边的弧形楼梯。

    她不知道商焱在哪里,但他只要在这里,她就一定可以找到他!

    就在她扶着肚子准备上楼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由远及近。

    很快一个中年男人边穿外套边下楼,看到楼梯下站着的棠恬愣了一下,忙露出讨好的笑容。

    “商太太光临,我的公馆真是蓬荜生辉呀!”

    棠恬淡淡的说:“这种时候,就不要说套话了,告诉我,商焱在哪个房间。”

    男人笑容尴尬,“商先生已经休息了,不如您先回吧?”

    棠恬扶着楼梯往上走,“他就是死了,我来找他,他也得活过来见我。”

    男人又上前几步挡住她的去路。

    “商太太,心知肚明的事,何必让彼此难堪?”

    棠恬秀眉微蹙,“您指的心知肚明的事,是什么?”

    中年男人愣了愣,讪笑道:“您不会真的听不明白吧?像商先生这样出身高贵,事业有成的男人,偶尔在外面……不是很正常的嘛。”

    棠恬脑子仿佛凝固,迟钝的后知后觉。

    她想过商焱喝多了,怕她生气,打算酒醒了再回家。

    甚至想过他可能临时遇到事情要处理,不能马上回家,唯独没往那方面想过。

    她的嘴唇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搭在扶手上的手用力,骨节开始泛白。

    “我要见他,带我去。”

    中年男人很为难,“商太太您这……真的不行。”

    棠恬抬头,看不到蜿蜒楼梯的尽头。

    她深呼吸一口气,大喊道:“商焱!商焱你在哪儿!你出来!”

    “哎呦,商太太您有何必呢?您多端庄优雅的人啊,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又何苦?”

    她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着,她清晰的听到声音的主人有多慌乱。

    她在害怕。

    棠恬咬了咬牙,扶着楼梯往上走。

    她大着肚子,中年人不敢真的拦她。

    这时听到她喊声的丰炀冲进来,扶着她的手臂,“您小心,慢点走。”

    他冷冷瞪一眼那人,“滚开!”

    棠恬挺着肚子爬到三楼,已经气喘吁吁。

    她看到一条长而幽暗的走廊,至少有七八个房间。

    丰炀质问中年男人,“你不是说在三楼吗?哪个房间?”

    “我也忘了,我带您去找。”

    “您忘了?你怎么会忘?”

    丰炀手伸向后腰,拿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抵着男人的脑袋。

    他一字一句的说:“带我们去。”

    男人没想到他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当即吓软了腿。

    “我记错了,商先生不在三楼,他在四楼最大的房间。”

    棠恬脸色已经发白,她紧咬牙关,“上楼。”

    “您还是走电梯吧,我看您状态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