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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离去和回来

    “你坐下吧,老大,你也不用陪着了,我见你早就想往外面走了。”秦侍郎这句话一说出来,秦大爷就站起身:“父亲,儿子并没有这样。”

    秦侍郎只是摆了摆手:“你也不用在我这里假装,去吧去吧”于是秦大爷也就笑嘻嘻地对秦侍郎行了个礼:“父亲果真明白我的心思,那我就出去了。”

    说完匆匆走出去了,吴安看着秦大爷的背影,不由生出几分羡慕,现在看来,什么都不晓得,只会享受,也是很幸福的。

    “你也不用去想那些,坐下吧。”秦侍郎指了指还站着的吴安。吴安恭敬应是,规规矩矩地坐下,并不像从前一样,在秦侍郎跟前显得那样自在。

    “你父亲的事儿,既然陛下已经有了处置,那这事儿,也就过去了。”既然是晚辈,秦侍郎也就不绕弯子了,吴安只能应一个是字:“家母已经择了日子,要带我们回乡,因着这事,家母的意思,也就不来各家亲戚辞行了,只是岳父这边,和别家始终不同,因此才来辞一……”

    吴安话没说完,就看到岳父举起了一支手,吴安晓得秦侍郎的意思,急忙停下说话,秦侍郎长叹一声:“当初,我把爱女嫁你,也是取中你这个人。”

    吴安听到岳父提起原来的事情,哪里还敢说别的,只是在那恭敬听着,秦侍郎见吴安并没有原来那种意气风发,又道:“只是,谁晓得你这人不错,你的父亲,竟然做出这样大事。”

    “家父,家父……”按说,秦侍郎这样说话,吴安该为自己的父亲辩驳几句,但话到嘴边,吴安也不晓得该怎样辩驳,吴安只是停下说话。

    “你也不用为你父亲的事儿难过,今儿你既然来了,那我也就问一句,我的女儿,也是精心教养长大,以后,跟了你回乡,你可要答应我,一辈子都不让她因你受牵连。”

    吴安见到秦侍郎,还担心一件事,若秦侍郎找个借口,把瑾宁接回家,那吴安现在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的。而且,瑾宁再怎么说,也是淑妃的姐姐,有瑾宁在家中,别人也会畏惧三分。

    此时听到秦侍郎这么说,吴安就给秦侍郎跪下:“岳父放心,小婿定会爱护令爱,以后,定会给她玉堂富贵。”

    “你起来吧,这些誓言,不过是,”秦侍郎长叹一声,这么多的女儿里面,秦侍郎对瑾宁还是要多疼爱一点,毕竟这是第一个女儿,和别的女儿不一样。

    怎么偏偏就是这个最疼爱的女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秦侍郎当年把颂宁送进东宫,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让婉宁代替瑾宁,嫁给摔断了腿的张青竹,秦侍郎也只当做一件小事。

    现在,瑾宁有可能要吃苦了,秦侍郎口中说的,让秦太太不要去管这事儿,但怎能不管。

    吴安并没有起身,依旧对秦侍郎道:“这不止是誓言,也是小婿的一片心,岳父,小婿,从来就不甘心做池中物。”

    这些人,都有各自的野心,不然吴老爷就不会依附胡首辅,想要拥立无相法师了。拥立之功,能让人飞黄腾达。

    “谁甘心做池中物呢?就像你四妹夫一样,摔断了腿,现在站起来,也不过是一瘸一拐,却还是要在朝堂之上争一争,你想来也听说了,朝堂之中,还是有对你四妹夫的那些冷言冷语。”

    这些冷言冷语,必定会有的,当涉及到利益争执的时候,多一个人就要多分一点出去,少一个人,就能分到多一点。吴安也晓得,但这个时候,吴安只能对秦侍郎道:“岳父大人的话,小婿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你起来吧。今儿,只怕大姑奶奶要在这家里住,你呢,明儿再带着孩子们来接她。”秦侍郎这才让吴安站起身,吴安再次恭敬行礼,面上已经带上一些欢喜,从此之后,那条路就是清晰的,回乡守制念书,再做出一番成绩来,务必要让吴家,重新兴旺。

    瑾宁他们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八月,那时候暑热还没有消去,但风吹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凉意了,京城就是这样的天气,前一天还暑热难耐,但到了第二天,一阵秋风吹过,就有了凉意。

    婉宁这时候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自然不能去送瑾宁,但婉宁还是让苏嬷嬷带了东西,在城外等着他们。

    见到吴家的马车行来,苏嬷嬷也就让人去拦住马车,瑾宁听说是婉宁遣来的人,于是瑾宁掀起车帘,让苏嬷嬷走过来,瞧见是苏嬷嬷,瑾宁立即从车上下来,对苏嬷嬷道:“原来是嬷嬷,您怎么亲自来了。”

    “我代我们家大奶奶来送您。”苏嬷嬷见瑾宁下车,也就要对瑾宁磕头,瑾宁急忙扶住苏嬷嬷:“以后,总还有见面的时候,您老人家不要这样。”

    “这是礼仪,不该……”苏嬷嬷话没说完,就看到不远处走来一群人,看到这马车停在路边,那群人中有个人就望向马车这边,突然看到了苏嬷嬷,这人高声道:“苏嬷嬷,您是来接我的吗?”

    苏嬷嬷?瑾宁还没来得及说话,管家就高声道:“你是何处来的人,怎能轻易窥探官家家眷。”

    “苏嬷嬷,是我啊!”眼见鞭子就要打到自己身上,张玉竹急得高声叫着,这会儿,苏嬷嬷也听出来这人是谁了,她急忙阻止管家:“休要无礼。”

    接着苏嬷嬷就走到张玉竹跟前,要不是张玉竹先表明身份,苏嬷嬷都快认不出眼前的人是张玉竹,真要算起来,张玉竹他们从流放到回来,也不过就是大半年工夫,但面前的人,衣衫褴褛就不必说了,神色也是沧桑的,仿佛没有离开大半年,而是走了许多年。

    “二爷,二奶奶呢?”苏嬷嬷总算认出张玉竹了,问出的话,让张玉竹笑了:“她不就在边上,你认不出来吗?”

    苏嬷嬷印象中的陈觉蓉,总是光鲜亮丽,总是让人仰视,但现在,若不是张玉竹指着身边的人,苏嬷嬷都想不到这人是陈觉蓉,只有努力去瞧,才能瞧出一些昔日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