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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府出面,自然夫妻都有了罪名,丈夫不能约束妻子,致人命数条,当同罪而论,妻子用心歹毒,不能再用尊上故杀卑下之法,夫妻二人都判了一个斩字,家产被判赔偿那些妾的家人,一个偌大家事,就这样烟消云散。

    这件事还被许多人说,宁可守着家里大妇过,也不能再纳妾,免得家破人亡,还叫人笑话。

    宋姨娘也晓得,若落到这样大妇手中,自己哪里还有命了。婉宁却想到了陈家的事情,陈太太当初那样雷霆手段,还有一个陈良娣,让陈家家破人亡。

    母女二人各自都有感慨,但婉宁也只能笑着道:“娘命最好的,难道不是生了我这个女儿。”

    虽然婉宁是撒娇,宋姨娘已经抱着婉宁:“是,我就是生了你,才能过得这样好。”

    “那,娘生了我,外祖母,是不是娘的命也很好。”希声抬头看着宋姨娘,宋姨娘抱起希声,就在她脸上亲了亲:“是,你们的命啊,都很好。”

    希声不由嘻嘻一笑,过了会儿厨房也把饭菜送来,今儿家里有客,这饭菜也是丰盛的,婉宁陪着宋姨娘用完饭,丫鬟已经笑着道:“四姑奶奶,前面的戏还没散场。”

    这是暗示婉宁该回去席上坐坐,免得被人瞧出来,于是婉宁笑着道:“这会儿在唱什么戏。”

    “今儿的班子擅长演西厢,首辅夫人就让她们演了几出西厢。”丫鬟说完,婉宁就笑着道:“那我就去听听这西厢,也许多日子都没听了。”

    丫鬟急忙上前来牵希声:“那我把姐儿带了去和大姐儿玩。”

    婉宁点了点头,也就和宋姨娘又说几句,就跟着丫鬟离去。

    宋姨娘站在门前看着女儿离去背影,轻叹一声,等自己女婿去把家乡寻到,在爹娘坟前上了香,也就了了一桩心愿了。

    也算他们没有白生了自己一回,宋姨娘的泪又要落下,急忙擦了眼泪,回房去了。

    婉宁往前面走的时候,路过一个院子,见有人在那布设院子,于是婉宁笑着问:“家里这个院子,我记得空了许久,这是要来做什么。”

    “昨儿老爷说,这会儿陈姨……陈夫人和原先不一样了,不好再住在原先的院子里,所以着人把这里收拾出来,以后陈夫人就住这里。”既要改口称夫人,还要住进新的院子,今儿的请客唱戏,也有一些原因是因为她,难怪秦太太会生气到不愿意出来坐席。

    但这些事儿,婉宁晓得也不能多说,于是婉宁笑着道:“还是父亲想得周到。”

    “也是我们二姑奶奶有了这么大的福气。”丫鬟话中满是艳羡,等着太子登基,想来还会再进一步,成为天子的妃子,若能生下个皇子,秦家百年的荣华富贵,就全保住了。

    婉宁来到花厅时候,戏台上的戏唱得真热闹,恰好就在拷打红娘,婉宁坐回自己座位,边上的一个人已经笑着道:“张大奶奶果真是回娘家来了,这么半天才来。”

    “和人说说话,就晚了。”婉宁也只敷衍了一句,也就看着戏台上的戏,戏台上在唱悲欢离合,而这人的悲欢离合,又到哪里去呢?

    婉宁端起杯子,本以为是茶,谁晓得一入口才知道是酒,婉宁急忙把酒杯放下,对一边服侍的人道:“给我换杯茶来。”

    “四姑奶奶原来不喝酒。”服侍的人不晓得,反而惊讶地问,婉宁想起自己丈夫说过的话,也就笑了笑:“是,我喝了酒不大舒服,所以你们姑爷从不让我喝酒。”

    “四姑奶奶和四姑爷,是真得恩爱。”服侍的人口中赞着,也就把酒杯撤下,换上茶来,婉宁方才用过饭了,这会儿只偶尔夹两筷子菜,再喝点茶,又和边上的人应酬几句,这戏台上的戏也就散了。

    首座的首辅夫人已经起身告辞,秦太太和陈姨娘二人站起身,送她出去,等首辅夫人离席了,其余的客人也逐渐告辞,秦大奶奶在那送了一个又一个,婉宁也想离开,但今儿还没有和秦太太说过话,于是婉宁只能等在那里。

    等到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瑾宁这才挽住婉宁的手:“我们两个也去辞一辞母亲。”

    婉宁应是,秦大奶奶还在那里看着下人们收拾东西,还有准备赏钱,好打发戏班子走,忙得不可开交,因此秦大奶奶只说了一声,也就让二人离开。

    “这家里办席,总是这样忙忙碌碌。”瑾宁叹了口气,婉宁笑着道:“好在我们搬到外面住了,屋子小,也不用那样应酬,倒显得十分自在。”

    “你婆婆卖了家中宅子的时候,我就晓得,你们和别人不一样了。”瑾宁的话让婉宁瞧着她:“我还以为,你想说,我婆婆卖了宅子,那是不疼我们。”

    “呸,你尽会怄我。”瑾宁啐了一口,二人已经走进秦太太上房,秦太太已经在那卸掉妆容,只穿着家常衣衫,面上有些疲惫,芝宁靠在她身边,似乎在那说话。

    瞧见瑾宁进来,芝宁也没站起身,只叫了声大姐姐,瑾宁已经自己坐下,并对芝宁奶道:“你啊,回到家来就是撒娇。”

    “这做了别人的媳妇,才晓得有多难做,我回家来不撒娇,难道还要憋着不成。”芝宁的眼皮还有点肿,想来方才才哭过,婉宁唤声三姐。

    芝宁瞧着她:“我没想到,姐妹们之间,倒是你的福气最好。”

    “三丫头,你说什么呢。”秦太太瞪了一眼女儿,芝宁已经笑了:“娘,这会儿在您房中,还怕犯什么忌讳。四妹夫又能干,最要紧的是,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这几年只守着四妹妹,自然是福气最好的一个。”

    婉宁只觉得她们母女的眼齐刷刷地看着自己,这倒让婉宁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过了会儿婉宁才笑了笑:“三姐这话,我要反驳几句呢,显得我心小,我若不反驳呢,又不好意思就这样认了。”

    “罢了罢了,你们啊,好好一家子姐妹说话,该说什么就说什么。”瑾宁说着就拍了芝宁一下,芝宁的眼圈红了红,就往瑾宁怀中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