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里,人手一个的空间就是个飞行器。
徐春娇相当于会开宇宙飞船。
这年代船科技含量不高,她稍微一琢磨能明白九成。
不过未来每一项科技都是冲着叫人类生活得便利去的,剩下一层还得问问儿子。
牛进棚忽的感慨,“妈,小时候你教我们举筷子叠被子啥的,学不会还打人呢。”
真是风水轮流转呦,如今轮到当儿子的教妈了。
“没啥不一样”徐春娇说:“教不会我,我还是打你。”
牛进棚:“…”
徐春娇上手后开得挺得趣,跑得就有点儿远,在先锋生产队平日作业区的边缘才停下。
饵料已经挂好,谁都抛了第一杆,然后就是摇动渔轮......
都知道得把鱼线稍微收紧一点,好在鱼儿咬钩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察觉。
才刚坐下,徐春娇身前的鱼竿就点了下头,然后保持弯曲的弧度不动弹。
老太太海钓过几回也不算生手,往上提拉时觉得挣扎感不强,出水一看是一只黄油蟹。
黄油蟹就是青蟹,是雌性青蟹的一种,珠海出口周边地区最多了。
虽然只是一只螃蟹,好歹是今儿头一份收获,也就都看了看......
黄油蟹是膏蟹在高温和盐度适合时候下的变种,农历五月末到八月中下季高温才有。
在还不到时候,有也就是这么几只零零散散,还没成气候,拿来做活饵不心疼。
三个金主不知道,只看螃蟹挺惋惜。
这有啥,牛
进棚去拿蟹笼。
虽然今天主要是钓石斑鱼,但想吃螃蟹的话顺带吧。
这时候捞点雄性青蟹不是问题,全年都有。
这玩意也叫肉蟹,现在有,农历六七月份多,但个头小,等农历十二月到一月就大了。
其实青蟹海域不一样,口味也不一样......
珠海到阳江附近海域的青蟹好吃了,浙江到闽北的东海青蟹又是其中的翘楚,等到越南附近的青蟹,论鲜味和口感,跟广东的差远了,和东海更没法比。
不过在闽南闽北不叫青蟹,叫蟳,有红蟳和菜蟳的分别。
在闽区,螃蟹就只有两种,一种就是蟳,另一种叫蜞。
而且闽区的青蟹,也就是蟳生活在半咸淡水的江河入海口滩涂,吃起来和海里头的青蟹口感又不太一样。
归类掉蟳以后,闽区把其他海蟹统统称呼为蜞。
神奇的是,类似鳌上长绒毛的大闸蟹,闽区叫人家毛虾…....
蟹笼已经放下去了,老太太叫金主们放心吧,想吃螃蟹咱就吃,啊!
这会,于亮东的鱼竿有动静了,手里的渔轮也‘吱吱吱’的响个不停。
牛进棚觉得有鱼咬钩,又寻思渔轮承担泄力的轮子是不是没有拧紧,不然怎么老吱吱吱的响个不停。
亏他还特意找带渔轮的鱼竿。
虽然也是自制的手拔轮,但生产队仓库里的鱼竿,甚至还有最原始的一根竹竿一根细线一根针做的,那鱼竿才是真的简陋。
牛进棚帮着妹夫
调整好卸力就退开......
调整好的渔轮还是接着向个不停,于亮东手里鱼竿紧绷弓起来的幅度更大。
还得是牛进棚去拿抄网。
十斤一下的鱼几分钟就能上来,几十斤的没半小时拉不上,还得靠抄。
鱼已经露出了水面,但一个摆尾又往里头钻。
“是石斑。”黄水仙说。
一斤海鱼的拉力差不多得有淡水鱼五六斤的拉力,还得算上水的深度。
所以海钓的时候别看钓起来的鱼不大,但鱼竿弯曲得很厉害,就是这原因。
海鱼里头,石斑鱼又是力气比较大的.......
钓石斑鱼就得用蛮力,因为石斑咬了钩就会往礁石缝里面拱,纯粹拼双方谁的力气大。
已经折腾了一个来回,石斑鱼又再次露出了水面,牛进棚提着抄网已经到了。
人“歘”的一下精准捞起。
老太太哎呦一声,七斤青斑鱼呦。
日头不大,于亮却脸色潮红,又紧张又倍感刺激。
头一回大海上钓鱼,就这么水灵灵的钓上来一条七斤重的大石斑啦?
老牛家人很淡定。
钓鱼这种事,人人都有新手大礼包的。
牛翠兰是不想扫丈夫兴致,她七八岁头一回钓鱼,连鱼竿都没有就拿了条鱼线而已,坐礁石边撸了两下,拎起来一只两斤多重的。
金主三人眼睛都直了.....
老太太喊女婿走开,把石斑鱼钓位给让出来。
钓起石斑的位置就是石斑钓位,没毛病!
人家受宠若惊,忙
不迭的坐过去。
老牛家无所谓,就冲老太太的服务意识,没喊他们下海捉鱼亲自给金主挂钩上那都好的了。
不过石斑鱼领地意识很重,钓一会最好换地方。
徐春娇开船正得趣的时候,亲自换地方.....
这会光线强看得清楚,远处一座小岛屿周边海水颜色血红一片。
牛进棚实话实说,“那边没去过。”
生产队渔业组这么些年几乎都是在固定海域。
徐春娇想的是不是有什么政策管辖,余下的人跟着老太太思绪走,觉得也该是这样。
“不是啊”牛进棚解释着:“海水都是通的,哪里捕都一样,为啥要跑那么远浪费柴油。”
徐春娇沉默了下。
方向盘在手的好处就彰显出来了,人都懒得废话,直直就往新的海域扑。
走近了就瞧得清楚了,那一片红海其实是一片血珊瑚草。
不是同家统销统购的海产品,甚至离了海,可能大部分老百姓都不知道,加上这一片不是渔业作业区,所以长得相当旺盛。
牛进棚有点紧张。
人现在也算海陆两栖司机.....
在马路上开车好歹还能看得见哪是哪,在海里,特别是新的海域,崩看视野外一片广阔的海,其实压根就不知道下边有没有礁石。
这也是为啥渔业组直喜欢在固定区域作业另一个原因,安全系数会高很多.....
徐春娇把船开得四平八稳的,稳步靠近那一滩红艳艳的血珊瑚草,吸溜了
下口水。
秒懂的黄水仙和牛进棚麻溜的站了起来。
来都来了,今晚的菜必有凉拌血珊瑚!
就下去两个水性最好的,其他人都挺安分,知道不能在这开玩笑,只好奇的往下探头。
牛翠兰看弟弟下水后顿了顿就追问一句。
牛进棚摇摇头,只在游向岸边的时候叨叨一句好家伙,亲妈这停船技术,船头离礁石不多不少刚刚好一米。
黄水仙和牛进棚是抱着就来这么一回,全心全意薅血珊瑚草,这玩意晒干了也能放很久。
船上的人想的也差不多,抛锚停船后不带歇息就开始抛抛竿......
现在就是石斑鱼的季节,但上来的也不全是石斑鱼,混在水桶里也分辨不出谁钓了什么。
只有老太太钓上来的最好认,因为人弄上来的鱼没有一条是正儿八经咬钩上来的,鱼钩全卡鱼鳃上。
别人钓起来的鱼都是直着上的岸。
老太太钓的鱼都是斜着上来的,饵料还挂着呢,主打一个零成本。
牛进棚忽然哎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