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沈瑶比自己更加愤怒,李染心中倒生出几分释然。
她哭笑不得,不知者还以为汝才是遭弃之人呢。
汝尚有心玩笑,吾观那叶轻姝定是蓄谋已久,定是算准时机,知晓沈木云已然康复,方才适时归来。真乃卑鄙小人,植物人之时弃之不顾,如今复苏,沈氏日益强盛,却在此刻现身!
明明是汝使沈木云得以苏醒,明明是汝令沈氏日益壮大,最终却功败垂成,她倒是坐享其成。
李染想起叶轻姝归来便怀有身孕一事,若让沈瑶得知,恐怕她会手持长剑,直指叶轻姝……
在那遥远而神秘的艾瑞斯大陆上,沈瑶的心如湖水般宁静,因为她已竭尽全力地去追求沈木云的心,然而,最终她明白,那份感情如同风中之烛,无法触及。
有时,绝望竟带来了一种释然。
“那个沈木云,真是个怪胎!”沈瑶愤愤不言,“罢了,不提他,一提就火冒三丈!”
“没错,不提他。我们来谈谈明天开馆的事情吧,你说,我们应该策划些什么活动?”
因为,这些年来,她一直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人知道她的医术究竟有多么高明,尽管她即将开启医馆,但她不确定是否会有人前来求诊。
“的确,开馆活动……免费治疗如何?”
沈瑶与李染彻夜长谈,最终决定在开馆的第一天,特别为老人和儿童提供免费的诊疗服务。
正当她准备休息时,李染回忆起了沈木云曾经的话语。
李家确实向沈家索求过多。
当年,当她嫁入昏迷不醒的沈木云之时,李家几乎是以将她出售的心态,狮子大开口索取了大量的财物。
她原本以为,李家后来虽偶尔会向沈家提出一些要求,
但沈木云对她,甚至对沈家,都毫无情感,因此他不会给予沈家太多的利益。
谁曾料到,在这三年里,他们从沈家榨取了如此巨量的财富……
想起这些,心中难免伤感。她曾视他们为亲人,他们却将她视为一棵无尽索取的摇钱树,即便枯死亦毫不在乎。
他们恨不得将她彻底砍伐。
李染闭目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取出魔法石板,将李家历年掠夺的金银财宝,甚至更多,悉数归还给沈木云。
既然将要离别,她不愿留下任何亏欠。
在蓝月魔殿内,沈木云独自饮酒解愁。
华子晨对着江青砚眨巴着眼睛,片刻之后,他开口道,“凌兄,近日为何愁容满面?听说,你与李染真的一刀两断了?她竟然不再涉足沈氏家族?她肯同意离婚?”
沈木云听到李染之名,眯起双眼凝视华子晨。
华子晨情绪激昂地续言,“真的?不可思议,她当年为了嫁给你,可谓处心积虑,在你失去意识时紧抓机会,如今真的与你决裂?她甘愿放弃你?”
“啧啧,她向你要了多少好处?难道你给她一笔巨款,她才答应离去?”
“这消息传播得可真快,虽然你们的结合隐秘无比,但你在沈氏圈子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惧怕于她。她刚一离去,消息便遍布全城。众人正磨刀霍霍,誓要雪恨,以报往日之冤,好好教训她一番!看来,离开了你之后,她的日子绝不会安宁!”
江青砚轻轻拍打了一下华子晨。
“你干嘛打我!”华子晨不满地瞪了一眼江青砚。
江青砚沉默片刻,
难道你看不出凌兄心情恶劣至极?
沈木云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剑刃,向华子晨投去,“谁敢动她一根毫毛?”
“凌兄,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想要教训她的人何其之多?李染在沈氏时,手段高强,多少次从虎口中夺食?”
沈氏一族威震大陆,无人敢对其不敬,如今风声四起,传言她与你恩断义绝,你将不再庇护于她,恐怕欲对她不利者将络绎不绝!”
话语中,华子晨目光如炬,紧盯着沈木云,凌兄,你应当不会再次涉足此事吧?当年若非她趁人之危,也不可能成为你的伴侣,那李家更是贪得无厌,令人厌恶至极。今已离异,再也不必牵绊于她和李家。你也已给予她应得之补偿,彼此无亏欠,何其美哉!”
正当此时,手机微微闪烁,沈木云一扫手机屏幕。
起初只是淡淡一瞥。
然而下一瞬,他的面色剧变,猛地拾起手机,当看见那天文数字般的转账金额时,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双眼是否出了差错。
他拿起手机,细细查看。
确认无疑,这笔巨款来自李染。
李染还发来消息,让他核对金额,若有所缺,她愿意补足。
沈木云的面容瞬间凝固。
什么补偿,他一分未予,她竟要彻底清偿李家欠下的债!
他误以为她与自己相伴只为钱财,如今一切明了,她为了与那人在一起,不遗余力地与他划清界限!
她不想欠他丝毫!
她亦不愿与他有任何纠葛!
他知晓当年她嫁于自己,全因李家胁迫,但他未曾料到,三年时光,她仍想与他彻底撇清关系!
啧,这是何等巨资,如此庞大!”华子晨恰好目睹那银行转账的信息,其数额之长堪比他的电话号码,他满脸振奋地说道,“凌兄,今日不宴请宾客,实难交代!”
江青砚见沈木云神色有异,急忙欲捂住华子晨之口。
然为时已晚,华子晨激动地叫嚷,要求沈木云设宴。
随即,他便遭遇了沈木云冰冷的目光,“自行付款!”
话落,沈木云转身离去。
华子晨被沈木云那骇人气势震慑,他难以置信地望向江青砚,他犯下何罪,凌兄的眼神竟似欲将其灭杀。
往后在凌兄面前,少提及李染。”
提及她有何不妥?”华子晨摸了摸鼻子,“说实话,我亦不太欣赏她……她利用他人困境,方有机会嫁与凌兄,而凌兄并不喜她。况且,这些年凌兄让她在沈氏工作,待她如夫人,她所需皆已给予,她还欲求何物?她的性情亦令人反感,简直乏味至极,唯有姝姝温婉可人,她与凌兄本是青梅竹马,他们之间的情感,非他人所能插足……”
江青砚扫视一眼华子晨,“你此言莫让凌兄听见……”
凌兄还会喜欢她不成?”华子晨嗤笑道,“她每日着黑色装束,犹如夜魔,凌兄怎可能对她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