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城,远离了村子里那些家长里短,张爱英几乎是没有丝毫间歇的就扑进了忙碌的工作中。
“琬姐儿,这些账册你看过就是了,怎么还都要拿到我这里来?”
又过了一个年,张爱英回来这一趟也是把几个产业都走遍了,好不容易视察结束想着能休息休息,结果姜琬就给她抱来了一大摞账册。
张爱英看到这些数字就头疼,嗯,她也不是啥特别勤奋的人哪!
“打个商量,琬姐儿,这些你肯定都看过了,检查过了就行了呗,你怎么还让我再看一遍啊,这不是累得慌吗?”
姜琬早知道婆婆的性格,也知道张爱英嘴上喊着累,其实身子骨可结实,什么累得慌不过就是想要偷懒的借口。
她摇摇头:“娘,这些都是去年的账本,因为去年回老家走得早,年终盘账都没有做,之前又耽搁了这么久,这些账本才放了这么久。但该盘账还是要盘账的,之前这些规矩还是娘你自己定下的,你不想让底下人也都跟着坏规矩吧?”
“行行行,你可别跟我说这些了。”张爱英揉着太阳穴,故意做出一副非常疲劳的模样,“那这样,你看过就行了,只要外面的人不知道,就当是我已经盘过账了。”
姜琬更是哭笑不得:“娘,您就别闹了。”
“行行行!”张爱英坐直身体,“你可别跟我说这些,我做,我做还不成吗?”
说完开始翻开账本,又故意叹
息:“看看,你现在都会拿捏我了。还真让你掌握精髓了。”
“可怜我了,这怕是还要累上个三五日才能完工了。”
姜琬也不是不知道婆婆的性子,所以也不是真就什么都不管就真让张爱英一个人把这些账册看完,她摇头失笑:“娘,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呐,雁来和肇秋我都叫回来了,到时候曹娘子和胡玲也都回来,分开对账再合账,就行了。”
本质上来说,这就是一趟走流程。
毕竟,张爱英平时是真的舍得放权。虽然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若真的毫无监督,那再信任的人也会渐渐忘却本心,毕竟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性也是经不起考验的。
所以年终盘账就很重要,一是盘查整年的营收利润到底有多少,是否有亏本;二来就是进行监督威慑,看看有没有账目作假的,并且依据账目数据进行赏罚——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好,都听你的。”
张爱英立刻顺坡下驴,就像得到解脱一般立刻就把雁来肇秋几个叫来,开始正式的年终盘账,对去年的账目做一个完整的总结。
小桃在一旁看着这对婆媳说话行事,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慧黠的笑容。
“你笑什么?”张爱英挑眉打趣,“对了,小桃,你识字算数也已经学了这几年了,应该也长进不少,你也去盘账吧。”
小桃有些发愣,怎么自己看个热闹就被抓壮丁了?
不
过,这个活儿是她想干的,那就不算抓壮丁。
看着小桃乐呵呵加入干活队伍,张爱英只觉她这人生果然是非常成功,看家里的大姑娘小丫头的,一个个都多有活力啊,还主动争着抢着干活儿嗯,不错!
有了这些小帮手,这年终盘账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全都弄得清清爽爽的,结果也出来了。
张爱英心里其实是有底的,毕竟做生意挣不挣钱挣了多少钱东家肯定是心里有数的,只不过有时候不能具体到细枝末节的地方而已。但只要管事管账的不中饱私囊胡乱记账,那查账的结果也只会是大差不差的。
结果也正是如此,毕竟张爱英手下这些人可都是老实人,张爱英给她们的待遇也不差,相当于是高薪养廉,而且实行的是基础工资加绩效的薪酬制度,她们干得越好,挣的钱越多,给张爱英创造的价值越大,能得到的绩效越高。
如此一来是大大激发了她们的事业心,特别是十二月份姑娘,现在也都在张东家手下各个产业中各司其职,她们干活更卖力。
因为她们也想有挣到钱自赎的那一天。而这还不只是东家给她们画的饼,胡家就已经给她们做出了一个榜样了,干得好东家是真的会放良给她们自由的!
所以要说大差不差也有一丢丢差别,那就是所得净利润甚至比张爱英预计的还要高出许多。
张爱英很高兴,结果一出来她就大手一挥,
赶紧又给众人发了一笔奖金。也就比之前的年终奖少一点点,但对这些人来说那也是一笔不少的钱了,个个都心花怒放,甚至比过年还高兴。
然后隔天,张爱英就迎来了一个客人。
一个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人。
那是刘家派来的人。
之所以说有些熟悉,毕竟刘五娘子还入股了他们家酒坊,那关系的确是不一般的,但说到陌生也很好理解,因为这次刘家派来的人不是代表刘五娘子,而是代表刘家的。
“不知道刘管事此行所为何事?不如请你直言吧。”
对方介绍了身份又打了一番太极后,说来说去都是那些客套话,张爱英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也就直接问了。
刘管事有些惊讶,毕竟以他与人来往的经验,办事之前总要你来我往互相试探,如此好一番知道,才会道明来意,哪有一开头就直入主题的?
不过他想想这位张东家的行事作风,的确是比较爽利直接的,所以愣了片刻,他就选择跟随这位张东家的节奏,直接道:“是这样的,在下的主家听闻张东家曾经做过一种叫生日蛋糕的糕点,不知道张东家有没有想过要做这门生意呢?”
张爱英皱眉,这刘家是什么意思?这是调查过她了?毕竟那生日蛋糕都是多早之前的事儿了。这时候提起,总觉得是没什么好事。
“当然想?怎么不想?不过是这件事办不成而已。真的,你要不说我都
忘了。”张爱英做出一副回忆的模样,摇摇头,“当初那件事儿实在是个巧合,后来再怎么做都做不出来了,我也就死了心。”
她给刘管事摆事实讲道理:“一次运气好做出来了,可真要做成生意那总不可能都赌运气吧?所以虽然有万般的不甘心,后来也只能放弃。”
“不过,不是有句古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这个生意没能做成,但后来做出了脂粉生意,倒也算是有所得,以前那些就不想了。毕竟,也不可能把什么好事都给占完吧?”
所以,如果刘家有心想要做这个生意,那就尽管自己去做,但别想来找她,给她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