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伸手接过,沉甸甸的。
“去吧,如果有事,我会安排人过去找你。”
杨妈妈点头,转身欲走。
“等等。”
乔氏叫住她,眼神突然变得锐利。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咬定是宋冬来陷害。若有人问起别的,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不对?”
杨妈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大夫人放心,我绝对不会胡乱编排!”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头。
“好,你去吧。”
乔氏温和地笑了笑。
月亮已被乌云遮住,四周愈发昏暗。
……
“夫人!”杨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薛婉清放下绣绷,蹙眉望向门口,杨妈妈冲进房间,跪倒在地。
她的脸上挂满泪痕,双手紧紧抓住薛婉清的裙角。
“夫人,救救老奴啊!”
薛婉清惊讶地后退半步,“杨妈妈,这是怎么了?”
杨妈妈抬头,目光中充满绝望和恐惧。
“夫人,老奴冤枉啊!”
她的身体不住颤抖,声音哽咽。“三房……三房要陷害老奴!”
薛婉清扶起杨妈妈,将她带到榻前坐下,“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妈妈深吸一口气,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夫人,老奴这些年对主家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背叛之事?”
她紧紧攥住薛婉清的手,“可三房却说,说是老奴指使初七偷盗信笺!”
薛婉清皱眉,“此事当真?”
杨妈妈连连点头,声音颤抖,“千真万确!老奴,老奴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来求夫人明察。”
她低下头,肩膀抽搐。
“老奴前些日子无意中听到三房议论,他们……他们想要夺取世子之位!”
薛婉清猛地站起身,“你说什么?”
杨妈妈跪下,双手撑地。
“夫人息怒!老奴不敢妄言。只是,只是亲耳所闻,实在不忍坐视不理。”
她抬头,眼中满是恳切。
“三房还试图贿赂老奴,要老奴保持沉默。可老奴怎能做这等背主之事?”
薛婉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杨妈妈继续哭诉:“正因老奴拒绝,他们才,才想要除掉老奴啊!”
薛婉清停下脚步,盯着杨妈妈,“你可有证据?”
杨妈妈低下头。
“老奴,老奴只有一双耳朵,一颗赤诚之心,别无他物……”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耗尽了全部力气。
薛婉清沉默片刻,然后轻轻拍了拍杨妈妈的肩膀。
“起来吧,此事我会调查清楚。”
杨妈妈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多谢夫人,老奴愿意以死明志!”
薛婉清摇头,“不必如此。你先回去,不要声张。”
送走杨妈妈后,薛婉清站在窗前,目光投向远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
片刻后,她唤来贴身丫鬟,“去,把春兰叫来。”
不一会儿,春兰进入房间。
薛婉清转身,目光锐利:“春兰,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春兰躬身,“夫人请吩咐。”
薛婉清压低声音,“你暗中查一查三房最近的动向,特别是和初七有关的事。”
春兰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办。”
薛婉清又道:“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人发现。”
春兰领命退下。
薛婉清重新坐回绣架前,拿起绣绷。
可她的目光却没有落在绣品上,而是透过窗户,望向三房所在的方向。
院子里,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薛婉清的手指停在半空,绣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
宋冬来站在书案前,眉头紧锁。
杜宝钏和宋之棋以及宋知琴坐在一旁,神色凝重。
“爹,杨妈妈是大伯母身边的老人了,如果是她,会不会……”
宋知琴没有说完,但她话里的意思,几人都明白。
杨妈妈是不是受了大房的指使,挑唆初七去偷盗宋之棋的推荐信。
宋冬来摇头。
“我们得先弄清楚情况,不能贸然惊动杨妈妈和大房。”
杜宝钏道:“要不然,我和大喜去大嫂那里试探一下?”
宋之棋接口道:“娘,你和大姐要小心。”
大房无端克扣他们三房的份例,又在各种细枝末节上为难三房的丫鬟和小厮,保不齐就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杜宝钏点头起身,刚要离开,宋冬来又叫住她。
“记住,都不要慌,我们才是受害的一方。”
杜宝钏笑了笑,“我有分寸,你放心吧!”
两人离开,宋冬来又对宋之棋道:“马上就要乡试,你还是抓紧时间看书,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办。”
宋之棋点头应好,转身离开。
宋冬来独自站在窗前,目光投向大房的方向。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神色阴晴不定。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三爷!”阿宝跑了进来,气喘吁吁。
宋冬来转身,“何事惊慌?”
阿宝低声道:“刚才我看到春兰,鬼鬼祟祟地在我们院子附近转悠。”
宋冬来眉头一皱,“可知她在做什么?”
阿宝摇头,“不清楚,但她好像在打听初七的事。”
宋冬来沉默片刻,“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阿宝退了出去。
宋冬来坐回桌边,手指摩挲着茶杯,静心沉思。
……
宋云霄面色泛红,双眼浮肿,衣衫不整。
“什么事这么急?”
他揉着太阳穴,语气不悦。
薛婉清蹙眉,上前扶住丈夫,“老爷又饮酒了?喝酒伤身,你如今……”
宋云霄打断了薛婉清的话,“不过是跟几个好友小酌罢了,不要唠叨。”
薛婉清叹气,给他倒了杯茶,“喝点茶,醒醒神吧。”
宋云霄一饮而尽,不耐烦地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薛婉清正色道:“老爷,你知道三房有意争夺世子之位吗?”
宋云霄怔愣一下,随即大笑。
“三房?那群土包子?夫人,你莫不是在说笑?”
薛婉清皱眉,“此事关系重大,老爷何以轻视?”
宋云霄不屑一顾。
“你想想,若让那群乡下人继承侯府,京城人会如何看待我们安阳侯府?”
薛婉清:……
太侯爷宠妾灭妻,已经让安阳侯府沦为京城笑柄。
乡下人继承爵位又有什么奇怪,更别说,宋之棋还是浙州案首。
他马上就要参加乡试,若是一举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