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太医这么说，战北寒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难道容贵妃当真和南国的人有什么勾结吗？
不过现在还不是去查这件事的时候。
他都还没有摸清楚容贵妃背后到底是在和大周的何人勾结。
看到战北寒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张太医有些慌了，还以为战北寒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话，“王爷，我当真没有骗你，我说的这些话都是实话！”
战北寒淡淡的看着他，“当初因为你的担惊受怕，让本王的母后活生生的被你拖累而死！如今你觉得你落到本王的手里，本王该如何处置你？”
听到战北寒这么说，张太医也没有再想起自己辩解了。
起初张太医不愿意承认这些事情，就是知道战北寒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毕竟当年隐瞒了皇后娘娘中毒的事情，他也算是间接性导致皇后娘娘病逝的帮凶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流窜在外，也过够了担惊受怕的生活，时时刻刻都要面临着被容贵妃的人追杀，他实在是太累了。
战北寒将他的女儿拿出来威胁他的时候，也不过是在他的疲惫之下破开了一个口子。
如今看到战北寒眼中冷冽的杀意，张太医知道自己是避不开被战北寒绞杀了。
这么多年在外面，张太医也多多少少听说过战北寒的恶名，当初跟在皇后娘娘身边温润如玉的小公子，如今也变成了杀人如麻，狠厉无情之人。
当初看着战北寒长大，如今再到他变成这副样子，张太医也能明白，这么多年王爷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张太医心中涌出了无限的悔恨。
“王爷要杀要刮我都认了，我也没有想要替自己辩解的意思，毕竟是我对不起皇后娘娘，当初如果不是我贪生怕死，舍弃不了这些荣华富贵，我也不会把皇后娘娘害到如此地步。”
张太医心头隐痛，“当年我刚入太医院，因为配药出了差错，差点就被人给打死了，是皇后娘娘路过的时候把我给救了，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大发慈悲，保了我一命，还让我留在她的身边，恐怕我现在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是我对不起皇后娘娘的恩德，我还没有报恩，就这样把娘娘给害死了！！”
张太医越说情绪越激动，当年的悔恨，一股脑全部涌了上来，当初那么害怕的事情，如今想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被容贵妃拿捏住。
他不过就是贱命一条，就算是把自己这条命豁出去了，又又何妨。
张太医痛哭流涕的埋着头，说话的时候牙齿打颤，如果不是双手被绑着，他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几个巴掌。
“当初王爷那般温润如玉，是宫里脾气最好的皇子，在皇后娘娘的悉心教导下，更是谦谦有礼，如今王爷浑身充满戾气，竟然也是在皇后娘娘崩逝的时候受尽了委屈和苦楚吧！”
张太医双眼含泪的看着面前的战北寒，他这一刻满心满意都是求死，因为他已经没有脸面继续苟延残喘的活着了。
“王爷，你杀了我吧。就当是让我替皇后娘娘偿命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悔恨之中，我不应该那样对待皇后娘娘的，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活下去的意思了。只是我想恳求王爷，能不能让我女儿一命！”
看到张太医眼里满是后悔，战北寒双眼冷幽，“现在你能想起来母后当年对你的恩情了？”
战北寒走到了张太医的面前，冰冷的匕首握在手心里，用刀刃挑起了张太医的下巴。
“这么多年你流窜在外面，如今你活够了，就想让本王杀了？好以此来结束你的痛苦吗？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张太医惊恐不已的瞪大眼睛，“那王爷想如何？”
“留着你这条贱命，让你日日夜夜都在这里遭受折磨！”
战北寒的话犹如刀子一样扎在了张太医的心里。
因为张太医很清楚，王爷这是在替先皇后报仇。
先皇后崩逝之前，因为毒素深入血脉骨髓，导致娘娘痛苦不堪，毎日都在承受着折磨，剧烈的咳嗽几乎让她吐出血来。
这一切张太医都心知肚明。
他本来可以给先皇后暂且缓解咳疾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一旦用了这样的药，是能够缓解先皇后的疼痛，可却容易让他自己暴露。
所以当年犹豫再三，张太医还是决定隐瞒真相。
而后这个当年救他于水火的皇后娘娘，就活生生的疼死了。
张太医心里满是难受，“王爷这是想替先皇后报仇吧。好，那就来吧，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还是下油锅，或是千刀万剐，我都认了。”
战北寒额头青筋暴涨，他没再理会张太医。
而是背后身，朝着江洵挥了下手，“该怎么用刑，你心里有数。”
江洵立刻领命，片刻后，就看到几个侍卫快步走上前，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样的机关，下一秒，只听见“轰隆”一声。
张太医脚底下的铁板就那样断开了。
在他的脚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水，此时黑黝黝的像是深渊。
看到这一幕，张太医突然就慌了，“王爷，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啊！”
战北寒嘴角划起一抹嘲讽，“你方才不是说，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还是扔油锅，或是千刀万剐，你都毫无怨言吗？如今不过是让你以后日日夜夜都住在水牢里，你就害怕了？”
水牢，那是最折磨人的。
萧宁玉很清楚这中间的恐怖之处。
一个大活人每天泡在水里，每隔一会，就会将人全部浸入水中，直到憋不住才会放出来一会。
但是很快又会周而复始的去淹没，捞出！
如果他没死，那么他以后的每时每刻，都要经历这样恐怖的折磨。
这才是最摧毁人心的。
就在萧宁玉思绪万千的时候，只听一声惨叫，张太医整个人瞬间淹没了进去。
战北寒并没有去看，而是背过身，目光幽深冷寂。
地牢里的光线忽明忽暗，萧宁玉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沉沉的说了句，“折磨你千百次，也换不回母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