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周珒川声音冷凝,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他竟然能瞒得过医院的保镖,可见早已经盯着我们了。”方晚意有些担忧,“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作什么,陆羽灵本来就痛恨我们,再跟他搅和在一起,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周珒川神色冷峻,轻哼一声,“放心,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我这就让人去抓他们回来。”
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他最熟悉不过的称谓,“爷爷。”
“珒川,你跟晚意先回来,你奶奶生病了。”周老爷子声音格外嘶哑,透着浓烈的担忧。
两人再顾不得其他,急忙开车回家。
老宅里,里里外外都弥漫着肃穆的气息。
两人径直来到老夫人的卧室,看到好几个医生围着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周珒川身上的冷意更加深沉。
他没有立刻发作,去问了主治医师,后者告诉他,老夫人这次病发是因为忧思过甚,再加上突然的情绪激动所导致的,问题不大,但是她年纪大了,病体缠绵,所消耗的能量不小,需要好好静养,并且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珒川,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老夫人面色苍白,握住方晚意的手,欲言又止。
方晚意想都没想直接道:“您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隐瞒的,您快说吧。”
她是真的焦急,想着要是老夫人有什么条件或者要求是她能达到的说不定她还能好受些。
“我这段时间,做梦总是会梦到羽灵。”老夫人言简意赅,并没有多说什么,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无奈与痛苦。
方晚意一时间沉默。
“羽灵,其实是个好孩子,那些年她帮了珒川不少忙,也是她的鼎力相助,珒越才能那么快被找回来,你们,你们能不能看在她曾经……的份儿上,饶了她这一次。”
周老夫人微微哽咽着,声音几乎悲不成调。
方晚意一言未发,下意识看了一眼周珒川。
“奶奶,她跑了。”周珒川叹了口气,“她如果知错,我们尚且可以给她一次机会,可她跑了,我们实在……”
“可是。”周老夫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声音嘶哑难耐,“可是她,她只是一时糊涂……”
从老夫人那里出来,方晚意跟周珒川两人都心情沉重。
“我去劝劝奕帆吧,你也去劝劝珒越,这一次,就当成全了老夫人罢了。”走出去老远,方晚意才叹气道。
周珒川也无奈,“只能这样了,奶奶的身体实在不好,我怕再折腾她,她会受不了,我们家不能再有意外发生了。”
方晚意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
林清如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周城南自己将自己囚禁了,因为极度愧疚都不敢去医院探望,他并不比外面的任何人过得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陈奕帆跟周珒越两个人都经历了极度的痛苦,才终于慢慢恢复过来,两人也因为这件事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时常在一起谈天说地,探讨人生。
这件事慢慢被大众遗忘,到了二月份,医生说林清如的身体机能正在渐渐好转,想来有提前醒来的可能。
方晚意跟周珒川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老爷子跟老夫人,两人几乎喜极而泣。
这个时候,方晚意接到司颜的电话,让她过去帮忙。
方晚意不由得有些担心,算算日子,司颜也应该到了生产的时候了,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去的路上,两人一直在通电话,方晚意听得出来司颜声音不对劲儿,后者说她这两天反应很大,想来就是要生了。
她不敢告诉赵家人,自己提前安排了医院,借用别人的名字住进来的,为的就是防止赵家人抢走孩子。
方晚意速度很快,到了医院直奔司颜的病房。
半个多月不见,后者发生了巨大变化,方晚意第一眼见到她甚至没有认出来。
从前的司颜可是妥妥的甜妹,身材纤瘦但是前凸后翘,一张脸精致美艳,皮肤吹弹可破。
然而此时此刻。
司颜就耷拉着脑袋躺在床上,头发失去了光彩,脸上也黯淡无光,整个人像吹气球一样肿了起来,一眼看过去像变了一个。
“司颜?”方晚意看了一眼房号,没问题啊,就是这里。
司颜悠悠转醒,看到方晚意的一瞬,她眼底总算浮现出一点光线。
“晚意,你终于来了……”司颜激动地哽咽,试图掀开被子,却没有一点力气。
方晚意急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我们打视频你还好好的呀。”看着面前因为孕晚期的难受而变得面目全非的好友,方晚意内心莫名对赵里产生了不满。
司颜摆了摆手,“别提了,医生说孕晚期最惨,我这点变化都算轻的,前几天还满脸长痘,太难受了。”
方晚意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实在不敢相信,曾经那么光鲜亮丽的一个女孩子,竟被怀孕害成了这般模样。
方晚意心里有些难过,陪着司颜坐了一会儿,给她买了饭,又带给她很多婴幼儿用品,等着孩子落地直接当干妈。
“痛痛痛……”就在这时,司颜猛的抓住方晚意的手,呼吸都不顺畅了。
“医生,医生!”方晚意没有经验,遇到这种情况,只能朝着门口大喊。
主治医师很快出现,检查过后,只说司颜现在的情况实属正常,孩子足月了,最近几天就会发作。
简简单单几句话,听得方晚意紧张得很。
她在来这里之前,已经抽空恶补了产妇生子的各种知识,但看到这一幕,联想到即将发生的一切,还是心里惶恐。
不论什么时候,生孩子都是女人在鬼门关上走一圈,要命的啊。
可是方晚意不能将这种情绪传染给司颜,她只能尽可能宽慰她,让她安心。
有方晚意在,司颜的情绪比之前好了很多,趁着天气不错,两人去外面草坪上晒了晒太阳。
“这两天我没理赵里,也没跟他说我在哪儿,估计他已经急疯了。”司颜笑道,眼里透着几分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