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恒脸色阴晴不定,但终究没有表态。
他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只能说还好陈奕帆是别人陷害才变成现在这样。
要是他是有意识的情况下主动去做那件蠢事,身为哥哥,他一定会亲自押送陈奕帆去公安局报道。
这时,病房里传来陈奕帆撕心裂肺的叫喊,“表姐,表姐,救我!”
方晚意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从病房上那个小门往里看,只能看到陈奕帆那张被病痛折磨到几乎呕血的面孔。
“怎么这么快?”方晚意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刚刚他们在外面说话的时候,陈奕帆明明还好好的,这才几分钟不到,怎么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方晚意心里格外复杂,只能避开他的视线,堪堪后退两步。
“我怎么感觉,他跟珒越当时的症状有些相似?”方晚意后背一阵发凉。
下意识看向周珒川,后者同样脸色骤变。
“你也想到了对不对?”方晚意声音微微发颤,“我记得当时,珒越也是发作很快,眼球突出,面色青紫,只想用头去撞墙,而且,而且声音极度嘶哑……”
周珒川握住她的手,沉沉叹了口气,“我会让人往你猜想的那个方向去调查,希望不会真的是那个样子。”
病房里,陈奕帆还在困兽一般撕心裂肺的怒吼着,整个人好似变了一个,跟往常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简直大相径庭。
方晚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将会面对这样一个境地。
她更怕,这一切的一切,背后都是阴谋。
周珒川的动作很快,短短一天时间,虽然没有查到相关线索,但发现了一个让人极度震惊的事。
周珒越竟然在重蹈覆辙。
“珒越过年这几天一直在爷爷奶奶那边待着,常常自己出去找朋友。
爷爷奶奶一开始还会让人跟着,几次之后就对他放下心,结果他跟认识不久的朋友出去聚会。
也是喝了跟奕帆一样的东西,当天就发作了,他试图抵抗,却没有成功,便偷偷让人将那天夜里喝的所有饮料全买了回来,一个一个的试,最终得知当时喝的并不是酒店提供……”
他在老宅闹腾,爷爷最先发现,他竟然推倒了爷爷,自己从家里跑了出来。
周珒川说着这些话,声音格外冷沉。
“他现在怎么样了?”方晚意勉强压抑着心里的震惊,蹙眉问道。
周珒川握住她的手,停了下来。
“他就在前面,你马上就能看到。”他的声音格外阴鸷,恰似带着风雪寒霜。
方晚意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她扶着周珒川的手臂走上前去,隔着一道门的距离,却不敢再上前。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都是坏人,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是他们坑害了我!”
“我数到三,你们要是还不放,我就掐死你们!”
“放开,滚,都给我滚蛋!”
……
好似森林里凶恶的猛兽挣脱束缚,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人类设置的防线,眼看着就要冲破一切。
“咚!”房门被狠狠撞了一下,方晚意被周珒川拉到身后。
一把将门打开。
与此同时,周珒越好似脱缰野马猛然冲了出来,带着势不可挡的杀气。
他的功夫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凶狠无比,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
周珒川却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凌厉地盯着他的眼睛。
周珒越浑身一颤,眼底划过一抹显而易见的恐惧。
但也只是一瞬。
“放开我!”他咬了咬牙,冷然开口:“哥,我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要疯了!”
周珒川冷笑,“亡羊补牢,永远不晚,既然已经被我抓到,短跑没有逃跑的机会,你就死了这条心!”
说完,狠狠一推,珒越没有防备,直接摔进了病房。
周珒川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地关上房门,只听“啪”的一声,整个医院都被震动。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方晚意喃喃自语。
原本开开心心的过年,一家人团聚,却突然出了这种事。
方晚意心里蓄积起愤怒,烦躁得厉害。
“我的人已经有了线索。”周珒川拉着她往出走,边走边道:“但是我不愿意相信是她。”
他的目光幽暗深邃,有种无法言说的复杂之感。
方晚意不由得眉头一蹙,“你已经猜到是谁做的?”
周珒川沉默不语,却用眼里的无奈悲哀回答了她的问题。
第三天的时候,周珒川抓到了幕后黑手,并将她带到了医院。
这个时候,周珒越已经被带到陈奕帆那里,两个人一起接受治疗。
这一次,周珒川也并没有上次那么温柔,直接没让医生用药物干预,只让在他们两个承受不住脑袋撞墙的时候给他们每人一剂镇定剂。
这简直是无比残忍的惩罚。
“人来了么,在哪儿?”看到周珒川,方晚意立刻从长椅上起身,迎了上去。
周珒川点了点头,“就来了,希望你不会感到太震惊。”
方晚意眉头紧蹙,心里隐约有了猜想。
可猜想终归只是猜想,当她的猜测成真的瞬间,她的愤怒比她想象之中还要猛烈!
“竟然真的是你,你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非要针对他们,他们两个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
方晚意的声音格外冷酷,夹杂着无边无际的寒意,令人胆战心惊。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在人前暴露出这样激烈的情绪。
“呵!”在她面前,被两个保镖束缚住胳膊的女人忽然嗤笑一声,似乎十分满意方晚意此时此刻的神态举止。
“方晚意,你也有暴怒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躲在周珒川身后,当个缩头乌龟,让他一个人把所有的事都做了,你好坐收渔利。”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晚意的老对头,陆羽灵。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她好像瘦了一圈儿,穿着件不合适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张脸也从里到外透着憔悴,好似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