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呆滞无神，脸色也铁青难看，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从来不会这样，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林清如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狠狠甩了周珒川一巴掌，“你这个疯子，在干什么？！你不想让她活命了？”
周珒川猛然惊醒，这个时候，林清如已经帮忙将方晚意从他怀里夺走，送上了救护车。
“快跟过来！”林清如大喊。
忽然，她余光瞥见不远处地上的那个男人。
一时间，目光巨震。
他会有人救的，不需要她操心。
母子二人一起上了救护车。
几个护士麻利的实施救援，各种仪器设备监察着方晚意的生理指标，随着众人脸色越来越沉重，林清如都开始坐立不安了。
难不成，真的会折在这里？
到了医院，也两人被挡在急救室外，好似隔绝了生与死的距离。
周珒川呆呆站在那里，被抽了魂魄似的，整个人身上没有一丝鲜活之气。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是他来迟了，是他浪费了时间，是他害了她。
为什么没有接电话，她明明给她打电话了，那个时候她肯定很害怕。
如果他能早点接听，说不定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深深的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将他紧紧包裹着，裹挟了他的呼吸，只让他喘不过气。
她在昏迷之前，定然也是此时此刻他的感受。
她得有多害怕，多绝望。
究竟是谁，谁会这么残忍，这么痛恨她？
“珒川，晚意她怎么样？”周老夫人脸色青白地从楼道那头小跑了过来，显而易见的焦急。
周珒川被惊醒，望着眼前满脸忧虑的老夫人，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顾老夫人眼里涌出泪水：“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害她，为什么啊，我们晚意究竟招谁惹谁了，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简直狼心狗肺，他这是害人，他真该死啊！”
“这种事，还是查清楚为妙。”林清如道。
对于她来说，这里不仅有方晚意，还有林耀。
就算她再怎么冷血无情，再怎么将过去割裂，她也不能不承认，她就是隐隐担心。
“查。”沉默的周珒川总算在这个瞬间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立刻让人去查，不论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很快，方晚意这件事上了热搜，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都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司颜跟赵里也来了，那个时候方晚意已经被从急救室推到重症监护室，望着床上人苍白的面孔，司颜心疼极了，不住地抹眼泪。
“究竟怎么回事，周先生，你那么厉害，那么有能耐，为什么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司颜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质问。
赵里急忙拉扯她，这都什么时候了，胡说八道什么呢。
周珒川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团乱麻。
似乎不知不觉之间，他对方晚意的欣赏，喜欢，偏爱已经慢慢转化为热烈的爱。
这种强烈的感情这一次彻底被催发出来，也令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
拧巴，纠结，犹豫，徘徊……都只会让他一次又一次错失，一次次离她更远一点。
这不成。
他得表现出来。
他的爱，他的感情，都得告诉她，让她清楚明白！
“是我的失职。”周珒川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我不对，我以后，会好好保护她。”
“珒川啊，你对晚意她，你们，你们两个……”林清如试探似的开口，余光扫过病床上那人惨白的面孔，又是一阵心酸。
林清如总感觉，她儿子在一厢情愿，这种一厢情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的儿子儿媳妇儿，好像跟别人那种热恋的感觉不一样，总是有所顾虑的，反正不够热烈。
周珒川慢慢抬起头，冷沉的目光紧盯着自己的母亲，“我爱她。”
林清如猛然一震。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儿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恐怕还是周珒川此人此生第一次说出这三个字。
林清如内心竟格外激动。
这是好兆头，不管怎么样，最起码他终于愿意承认了。
“清如。”这时，一阵低沉冷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清如不由得后背一僵。
周城南。
他们两个这两天都没怎么说话，真是奇怪了，他们的关系远近闻名的好，却会因为一个林耀，冷战这么久。
林清如依旧委屈，没搭理他。
周城南快步走到两人面前，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蹙眉问：“怎么会这样，有没有去调查？看看究竟是谁！”
周珒川点了点头，“已经在查。”
周城南面色冷沉，叹了口气，看向林清如。
“你跟我过来。”他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腕，将其带走。
方晚意醒来的时候，病房里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她有点凌乱，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怎得脑袋这么昏沉，浑身也车子碾过一样痛，不像自己的了。
方晚意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忽然感受到这个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在呼吸。
“珒川？”她声音嘶哑，低唤出声的一瞬，猛然想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一切。
林耀的车刹车失灵，两人一起掉进江里。
“你醒了？”黑暗中，男人猛然起身，握住她的手。
“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周珒川同样声音嘶哑，像破碎的鼓，发不出完整好听的音节。
“灯，灯打开……”她道。
周珒川听她的话，打开光线不怎么刺眼的阅读灯。
四目相对，方晚意一眼看到他眼底的血丝，还有他下巴显而易见的胡茬子。
“让你……担心了。”她感觉有几分愧疚。
好像最近一直是她在惹麻烦。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没意义的话？”周珒川似乎有几分气恼，“我去叫医生给你看看。”
医生很快过来看过，说方晚意已经脱离危险，但肺部遭受重创，得休养至少一个月。
得知这个消息，她不由得担忧起来，公司才刚刚步入正轨，这个时候她却掉链子，实在不靠谱，还有那个项目，不过现在总算可以……
“方晚意，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命都快没了，还想着你那破公司？”周珒川像一眼看透她的想法，冷不丁怼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