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与通天离开女娲道场后,来到一片崇山峻岭间,此地群山如龙蟠虬结,环伺四周。
于万壑争流中,一峰独秀,凌霄刺天,宛若古剑出鞘,自地心深处破空而立,气势磅礴,蔚为壮观。
“哈哈哈,冥河道友,你看此地如何,此峰名为玉剑。”
“据说乃开天之时一位专修剑道的魔神掉落的一截剑身所化,内蕴一道混沌剑气。”
“若在此修剑,必然可以事半功倍。”
两人刚从空中落下,通天就迫不及待的介绍起这里,语气之中满是骄傲之情。
“不错,是个修剑道的好去处。”冥河不咸不淡的回道,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今日叫住我,恐怕并不是论剑那么简单吧。”通天收起脸上的笑意,一脸正色道。
他不像元始一样对着道尊弟子心怀警惕。反而对道尊有着敬重之情。
连带着对他的弟子也多出些许好感,在巫族大闹天庭时就对冥河产生了浓厚的兴致。
“不错,吾来寻你确实还有其他的事。”冥河没有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
“但是,打服我,才能证明你拥有合作的资格。”冥河脸上的淡漠消散,取而代之的满身战意。
“哈哈哈哈,必不会让你失望,来战!”
说罢,通天抬手一挥,一道碧色长剑就出现在他手中,淡青色的剑气纵横天宇,他身上的道袍无风自动。
冥河见状,不急不缓,灵光闪烁间,元屠阿鼻环绕身边。
一时间,煞气血气扑面而来,血红色的剑气肆意的绽放。空间隐隐有撕裂之感。
“吾乃前辈,礼应让你三分。”冥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言语间却难掩其倨傲之态,他轻轻抬手,示意通天先行出招。
通天闻言,亦是淡然一笑,不以为忤,只见他身形一晃,上清宝剑已握于手中。
几个瞬移间,已化作万千剑影,每一道都精准无误地将冥河老祖团团围住,形成一座密不透风的剑阵。
剑光璀璨,耀眼夺目,仿佛将整个天地都纳入了这无垠的剑海之中。
随着一声清啸,通天的万千化身同时发动攻势,剑尖所指,皆是冥河要害。剑影交织,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剑芒的崩碎与化身的消散,然而,这剑阵却如同潮水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连绵不绝。
冥河冷哼一声,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剑雨,他非但不惧,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只见他双手快速结印,元屠阿鼻二剑瞬间分裂,二化四,四化八,直至成千上万柄飞剑悬浮于空,每一柄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两方剑影激烈交锋,天地为之色变,山河为之动容。
最后,冥河大喝一声,万千剑影骤然凝聚,化作一团璀璨的剑光,将他紧紧包裹其中。
然而,这并非是为了防御,而是积蓄更为恐怖的力量。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剑团猛然炸裂,无数飞剑如同暴雨倾盆,席卷四野。
所过之处,山石崩裂,峰峦倾颓,万物皆在这无边的剑气之下化为齑粉。
通天见状,身形急速闪退,手中长剑挥舞如织,尽力抵挡着这密集的剑气。
然而,剑气之密集超乎想象,他不得不全神贯注,以剑意护体,方能在这漫天剑雨中寻得一线生机。
冥河嘴角微勾,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再度变化手诀,将元屠、阿鼻召回身旁。
他身形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双剑盘旋于左右,如同两条巨龙伴其左右,一同翱翔于九天之上。
待至万丈高空,他俯视下方,眼中精光爆闪,仿佛要将这天地万物都纳入眼底。
随着他一声令下,元屠、阿鼻双剑合二为一,化作一柄红紫色的巨剑,剑身之上,紫红二色交织缠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能。
巨剑如电,划破长空,朝着通天的方向猛击而去,其势之猛,仿佛要将这天地都一分为二。
通天见状,亦是毫不示弱。他一声巨喝,体内法力沸腾,万丈高的法相虚影赫然显现,手持青色宝剑,宛如天神下凡。
他轻轻抬手,剑尖斜指苍穹,仿佛能够引动天地之力。随后,他猛然挥剑,一道青色的剑气划破虚空,与红紫色的巨剑重重相撞。
“轰轰轰——”
剧烈的轰鸣声响彻云霄,两股绝世剑气在空中激烈碰撞,激起层层剑气风暴,朝着四周疯狂肆虐。
风暴所过之处,峰峦尽毁,草木不生,一片末日景象。
玉峰山顶更是在这风暴的肆虐下,硬生生被削去了半截,露出狰狞的岩石断面。
良久,风暴终于停歇,天地间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两人也默契地停止了攻击,彼此对视一眼,眼中既有战意未消的炽热,也有对对方实力的深深认可。
“通天,汝已经有资格入吾等眼了,也难怪师尊对你另眼相看。”
冥河从万丈高空降落下来,声音如雷,在虚空中回荡。
“现在,可否告知道友来找我的目的了吧。”
通天收回法身,一步踏出,来到了冥河的跟前。
“并非吾要找你,是吾等师尊托我给你带来一物,说你看后自然会明白。”
冥河摇摇头,手中一翻,一个蓝色光球就浮现在掌心。
“道友,这是何物?”通天疑惑的问出声。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看吧”说罢,冥河将光球抛给通天。
在接触到光球的一刹那,它迅速变成一道流光冲入通天的识海。
通天猛然一惊,当即就作出攻击状。
但是下一刻,他呆滞的立在原地,脸色由最开始的涨红兴奋,到后面的脸色惨白,最后化作浓浓的愤怒。
他紧紧捏着拳头,牙关紧咬,隐隐有血渍渗出。
这个光球里面不是别的,而是记录着他成为天道圣人后遭受的一切算计。
他知晓了鸿钧与天道是如何算计他与大兄二兄反目成仇的。
也知晓了他建立的大教是如何化作他人的嫁衣。
……
良久,他才平复了心中那汹涌的思绪,他双眼猩红的问冥河:
“道尊将天道算计告诉我到底图的是什么。”
“道尊要你在恰当的时候拦住四圣,至于具体的吾并不知晓”
冥河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似乎想到了什么,冥河补充说道:
“你不要想着将此事告诉你大兄二兄,这是命数,即便你想告诉他们,天道也不会让你说出口的。”
“因为女娲的事,那位已经设下诸多限制,你无法将此事述诸于口。”
“道尊为何选择我?”通天眼中流出一滴血泪,既是无奈,也是悲痛。
“师尊说,你是异类。也是他唯一可以救的人。”
“因为你并没有选择三尸斩道,所以你与那位的因果尚不深厚,还有机会可以挣脱棋盘。”
“但是,你的两个哥哥与那位牵扯甚重,强大的因果已经将他们完全纠缠到了一起,即便是我师尊也无能为力。”
“那吾该怎么办?”通天身体一阵瘫软,此刻的他双目无神,仿佛被抽干了灵魂。
“天道之下,小势可改,而大势不可动。若不是天道呢?”冥河循循善诱,眼中带着不明的神色。
“师尊曾言,即便没有那位的存在,你们也注定要成为天道圣人,这是盘古大尊为你们留下的福祉。”
“话至于此,你要如何做,且看你自己了。”说完,冥河撕裂空间,离开了此地。
通天独自立于虚空之中,良久之后,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而狠厉。上清宝剑在他手中嗡嗡作响,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决心与意志。
“呵!天道圣人,这圣位若需以牺牲自我为代价,我通天宁可不要!”他的声音响彻云霄,伴随着一股磅礴的气势冲天而起。
一道锋锐无匹的剑气自他手中爆发而出,划破了苍穹的宁静,将天空一分为二,露出了那混沌未分的恐怖虚空。
这一刻,通天仿佛挣脱了所有的束缚,悟出了混元圆满的剑道真谛。